“我不知道。”Will和Crawford由于这个问题在案发现场有过一场争执,想到这个问题,Will的脑子里就乱极了。
“无论是宾夕法尼亚的案子还是其余案子,间隔时间都不长,”Prentiss研究着资料,“而且俄亥俄和新泽西的三位受害者都属于四处流亡的逃犯,unsub没有长时间观察他们的可能。”
“但他不会随机选择受害者,他有自己的方法。”Man接话,“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位做着上帝工作的unsub认为有罪的人就是有罪的。有点难以置信。”
“是幻觉。”Reid说,“肿瘤会影响大脑功能,甚至产生身临其境的幻觉。受害者在他的眼里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但他到底怎么能够确定这些人有罪?”Man疑惑。
“他不需要确定,只要他是这么认为,是这么看到的就够了。”Hotch说。
Will又埋下了头,他不习惯这样的团队工作,也不习惯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工作。
“所以上帝让此人可以看穿人的灵魂?”Hannibal的遣词和他的举动一般优雅。
“上帝没有给他透视眼,只给了他肿瘤。”Will对于熟人说话总是直白的。
“他只是一个,”Will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一个大脑出现问题的人,尝试着寻找一种宁静。”
“就像你所寻找的内心深处最细微的宁静。”Hannibal开口道。
“你是指我的脑子也有问题吗?”Will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这笑容同样转瞬即逝,“他一定会大失所望。”
“你已经接受这种感觉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天使制造者还在苦苦追寻。”Hannibal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避开了最为尖锐的话题,“他不会停止。”
“unsub是一位脑瘤患者,他下半身的伤口会很快感染。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法医Beverly说,“如果他继续作案,下一个天使就是他自己。”
“unsub的DNA检验结果有吗?”Hotch问。
“还需要一些时间,之后的DNA比对也需要不少时间。”Beverly回答。
“DNA比对可以交给BAU的技术员Garcia,我们需要尽快得到凶手的信息。”Hotch表情不变,沉声说。
一直没有插话的Oliver现在正戴好橡胶手套掀起了受害者被切下的皮肤。
这位受害者刚从冰柜里被推出来,指尖的触感冰冷且比正常情况下的人类皮肤坚硬,Oliver半弯着腰,侧头检查皮肤以下的肌肉组织。
Oliver略微过肩的卷发非常不合时宜地向一侧滑去,平日里他习惯了把金发披散着,现在发梢快要靠近尸体,不巧他两只手上都沾着发黑的血液,只能试着用手肘把头发撩回去。
阻止了自己的头发和手术台上的尸体相亲相爱,Oliver只空下了一只手检查尸体,非常不方便。好在Hotch及时地拯救了他。
Hotch就站在Oliver不远处,他只需要先前走一步就可以站到Oliver身旁,伸手将垂落的金发拢在手心。
Oliver的头发有一些顽强的,永远不会消失的弧度——除非他把头发剪短,这使他的发质相对柔软,发丝握在手心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些任性的弧度。
“谢谢。”Oliver轻声说,他并不需要抬头就知道靠在自己颈后的这双手属于Hotch。
Oliver的变种能力使得他对人体信息十分敏感,Hotch所携带的信息对于他来讲本来就是特殊的,Hotch又在他的隔壁住了不短的时间,他就更加熟悉。
“嗯。”Hotch应了一声,继续问,“你在找unsub切去的肌肉?”
“对,但这几个受害者没有被切去肌肉。”虽然Oliver一心二用想着其它东西,对待工作依然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
“什么肌肉?”Will低声问了一句。
Oliver继续尝试着找出肉翅上的刀痕,Hotch便代为回答:“在宾夕法尼亚的案件中,受害人的皮肤下第一层肌肉被切除了。”
“但这三具尸体并没有遗失肌肉。”Beverly确定地说,“会不会这不是一个凶手?”
“很难说。”Oliver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直起身来,Hotch也顺势松开了手上的金发。
后颈上的热源离开了,Oliver有点恋恋不舍,不过贴在脖子上的发丝还有没有散去的温度。
Oliver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这两起案子都发生宾夕法尼亚州案件之后,unsub有可能改变作案手法。更重要的是很难找到他取走肌肉的动机,虽然两个不同凶手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我们还是只能一个一个入手调查。”
既然如此,现在只能先等待DNA检验结果。
BAU组员们下了飞机就赶到BSU办公楼,还没来得及去一趟入住的酒店,现在正好剩下足够的时间把飞机上的行李搬到酒店去,然后晚餐时间可以试试巴尔的摩的美食。
Oliver一点都不热衷于第二项行程。
处理橡胶手套花了些时间,Oliver和Hotch是最后离开法医室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Oliver有意避开Hannibal。
但天不遂人愿,他们在走廊上再次遇见了Hannibal,Hannibal已经穿好了大衣,特地等着Oliver。
是祸躲不过,Oliver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止不住哀叹自己的运气。
“Williams探员。”Hannibal迎了上来。
“Lecter医生,是还有什么关于案情的想法吗?”Oliver笑着,完美地掩盖了自己的敌意和警惕。
“不,只是一些私人问题。”Hannibal放松了面部表情。
Oliver表示出适当的疑惑。
“上一次你来我这里进行了一次心理咨询以后,就没有再来过。作为心理医生,我有义务问一问病人的病情。”Hannibal说出了一句充满职业道德的话。
“我觉得那只是一个小问题,已经解决了。”Oliver没有说谎,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快到有一种自己不是活在犯罪心理世界里的错觉,这可是一个遭受打击就疯魔的世界啊。
“你已经出现幻觉,在心理学层面,这不是一个小问题。”Hannibal仍在笑着,却有了一种严肃压迫之感。
Hotch闻言不太放心地看了Oliver一眼,青年人的神色平静而认真,侧头对上了他的目光,湖绿色的眼睛里显出笑意,让他别太担心。
“Lecter医生,我在那之后几个星期里幻觉就消失了。”Oliver说,“如果您还是不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再做一次咨询。”
案子结束之后他就会离开巴尔的摩,Hannibal也无法把他怎么样,而且也是为了让Hotch安心。
“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邀请Hotch探员和Williams探员在案件结束后共进晚餐?我也会叫上Will,你们在查案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上一次Will和Willams探员讨论的切萨皮克开膛手依旧困扰着他。”Hannibal略抬起了头,但依旧态度温和。
“绅士的餐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Oliver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婉言拒绝,“您的办公室非常漂亮,我想在那里谈论案件会少被案件的压抑困扰。”
“好吧,我随时等候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