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过什么?”
澜九抬眸,注视着慕深的眼睛:“很多,比如说将女娃推到海里。”
慕深的手一颤,不知为什么,他脑海中忽而响起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那是成年的慕深,在神农族地听精卫说的话。
“这不是淹死过一回嘛……”
“我对着那——么大一片东海,打了好几千年的水漂,每天看到了除了海就是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啊?”
“看到就想吐。”
“洪荒崩塌算起,三千来年吧。”
还有神农那句意味不明的:“女娃受不了,重活回来的精卫却是一定要填海的”
慕深循着这些微记忆,细数事情的经过,女娃被不死灵推进海里,化身精卫,不间断的填海,直到……
——洪荒崩塌!
为什么要将女娃淹死?又是为什么洪荒崩塌之后,精卫就从宿命般的填海魔咒中解脱?
洪荒……
慕深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关窍是他没想通的,却怎么都觉得缺了些什么。
如果他有成年那个他的记忆就好了。
不,如果成年的那个他回来就好了。
一瞬间,慕深几乎觉得恐惧,不是因为推动着一切的那只无形的手,是因为他自己。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看似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情,和他所探究的一切异常息息相关。
不能再深究了,慕深告诉自己。
神农族地的记忆是一个征兆,再深究下去,一旦唤醒了真正的“自己”,对虚弱期的身体造成的损伤是不可估量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慕深用自己有些发凉的手握住澜九,摇摇头:“别说了,再等等,等‘我’回来,再告诉他。”
澜九瞬间察觉了恋人的异样,却没有多问,只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指间,将人搂进怀里:“好了,别想了,都过去了。”
慕深合眼,试图在这让人安心的怀抱里放空纷杂的思绪,可惜成效不佳。
幸好在此时,陶莫风回来了,带着满满一桌飘香四溢的“饕餮盛宴”。
“哎呦,我说二位!”陶莫风用他那弱柳扶风的身段单手举着满满一桌的菜盘,视觉效果胜似胸口碎大石,一边掀开帘子在结界上轻轻扣了两下,一边还要将手上那圆桌面扯成长条方便进门,嘴上还不闲着:“我这已经够慢的了,您二位怎么还没亲近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