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琯琯小姐,你不敢问阿钊吗?”
果然,我的话音落下,琯琯看向了裴钊,而在下一秒,裴钊的巴掌毫不犹豫的朝着我的脸上打了过来。
这是裴钊第二次打我。
那手心的力道完全不留任何的余地,鲜明的五指印已经出现在我白皙的肌肤上,那刺痛的感觉,让我踉跄了几步。
甚至,我可以感觉的到空气里充斥的血腥味,渐渐浓烈了起来。
在玻璃的倒影里,看见的是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发丝凌乱,面目狰狞,却又显得悲凉无比。
裴钊是下了狠手。
甚至没给我反应的机会,裴钊已经拽着我,直接从套房拖了出去。
是,我是被拖出去的。
我护着肚子,不敢相信的看着裴钊,大喊了起来:“裴钊,你不是人。”
裴钊只是冰冷的看着我:“黎夏,琯琯要出了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不是人。”
我惊愕了。
而裴钊已经把我毫不留情的摔到了地上,我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却不可避免的传来阵阵的重力。
下一秒,小腹的刺痛感一阵阵的卷了上来。
一天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就算千般本事,也无力承担,我大口的喘着气,抚着小腹的手也越发的收紧。
但裴钊,却一眼都不看我。
我忽然明白了薄止褣的意思——
裴钊根本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是,裴钊我要去指控薄止褣,不管指控的结果如何,这个孩子就没了存在的必要。裴老太太的疑心,只要有了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安生,而薄家又岂会放过我。
就算我没去指控,只要琯琯在的一天,裴钊也会想法设法的弄死我的孩子。
这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我离婚,和琯琯在一起。
我怎么会甘心。
“裴钊。”我低吼着,“这是你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不怕他以后梦里来找你吗?”
裴钊的脚步真的停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头也不回的朝着套房内走去。
我绝望了。
心如死灰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腹部的绞痛,一阵阵的跟着来,我的额头在瞬间就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在挣扎着,那是本能的求生意识。
而双腿之间,那温热的感觉,也在顷刻之间涌了出来,量不多,却足可以让我恐慌,我白了脸。
下一秒,我回过神,立刻叫着:“阿钊,救我,阿钊……”
在我出声的时候,琯琯也已经走到了套房的门口,裴钊拦下了琯琯,两人起了争执,因为我的出现,起了争执。
我的目的达到了。
可我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我拼命了命的喊着:“阿钊,救我,救我——”
我明显的感觉的到琯琯看了我一眼,那样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甚至有一丝的怨恨,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
琯琯就这么看着裴钊:“阿钊,我……你让我冷静一下。”
那声音楚楚可怜。
而后,琯琯就挥开了裴钊的手,快速的朝着电梯口的方向跑了去,裴钊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
“阿钊——”我在赌。
赌裴钊不是这么冷血无情,赌我在裴钊的心里还有一丝的地位,赌裴钊在意这个裴家得来不易的孩子。
显然,是我天真了。
裴钊连理会的意思都没有,他的眼中只剩下琯琯。
就算是当年我和裴钊浓情蜜意的时候,我也没见过裴钊对我这样的惊慌失措过,是我太纵容裴钊了,所以让裴钊觉得我的一切付出都理所当然吗?
而在琯琯的身上,我看见的却是裴钊的付出。
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付出,哄着琯琯,好似珍宝一样的捧在掌心里。
“裴钊!”我不甘的叫着,“你为了外面的女人,可以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这一次,裴钊回头了,看着我,那眼神微眯,却充满了冰寒:“黎夏,有资格怀我孩子的,绝对不是你。”
我惊愕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没怀上吗?”裴钊阴沉的说着,“因为,你的维生素,全都是避孕药。”
我的血色瞬间全无,我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怀孕。”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裴钊的话,却给了我极大的打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的美好,我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幻化成了泡沫。
裴钊把我打入了地狱,让我怎么都没办法从这个地狱里挣扎出来,而裴钊却没给我答案,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显得多余,已经追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当着我的面关上了。
我双腿间的血也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淌,原先的出血,在现在已经彻底浸染了我的裤腿,我的掌心触及的地方,带出的就是一片的鲜血。
“不要,不要——”我尖叫着,拼命的摇头,“救我——”
我在找着手机,努力的挣扎起来,按着墙壁上的紧急呼叫铃。
这是求生的本能。
没一会,走道上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别的房间的房客因为这样的警笛声,也已经快速的走了出来。
在看见匍匐在地上的我,大家的脸上微微的惊愕。
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不认为人人可以认识我,但是起码我这张脸,在海城的商界还是有头有脸的。
用这样狼狈的方式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足可以在明天海城的头版头条博一个版面。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已经不顾及在场的人是怎么看我。
那些窃窃私语传入我的耳中,我充耳不闻。
裴钊要闹大,我就陪着裴钊闹大,闹大了,我没了名声,裴钊也得不到任何他想要得到的,起码在现在,绝对不可能。
起码,在裴家,裴老太太和我婆婆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更不用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期盼了多久才来的。
要知道裴钊的所作所为,他们会狠狠的训斥裴钊。
更不可能让裴钊在这样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带着外面的女人回来。
起码,裴家惦记我的好的人,还是有的。
“我的天。”服务生赶到的时候,也被我的情况惊呆了,“马上叫救护车,快。”
一瞬间,酒店乱成一片。
周围不少人在偷偷拍着照片,我已经全然无瑕顾及了,那一阵阵的疼痛感,最终让我彻底的晕了过去。
甚至,我是怎么被人送上救护车的,我已经全然不知晓了。
而海城,就如同我的预料,在第一时间,就爆出了喜来登酒店出事的消息,因为没明确的说辞,各种各样的猜测,扑面而来。
有说出了人命的。
有说是来捉奸的。
有说是来情杀的。
绘声绘色。
而我清醒后的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命是真的出了。
在一天的刺激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从我的子宫里分离,幻化成了一滩血水,彻彻底底的离开了我。
甚至,我都没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已经消失了。
我闭着眼,面色苍白的吓人,手心就这么抚摸着我的小腹,我觉得,这个孩子,真的会恨我一辈子。
身为母亲,我没保护他,甚至还利用了他,最终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显得那么的决绝,而如今,我却忽然开始害怕,接下来的情况。
但在我流产的期间,裴钊却始终没出现过。
我知道,他在琯琯身边哄着琯琯,说着各种各样漂亮的甜言蜜语在安抚琯琯的情绪。
我的周围,充斥的的是裴老太太和我婆婆不断询问医生的声音。
“程医生,孩子真的没保住吗?”裴老太太显然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这可是裴家的金孙啊,您真的确定没抱住吗?现在的孩子不是都很顽强的吗?”
“就是啊,她就只是摔了一下,怎么会没抱住孩子呢?”我婆婆着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程医生是海城首屈一指的妇产科权威。
自从我怀孕后,我婆婆指明的医生就是他,为了裴家的孙子可以顺利的出世,几乎是能把所有要做的都做到了。
可见,对这个孙子的期盼。
结果,这样的结局却让人不胜唏嘘。
而程医生显然被质疑的有些烦躁:“你们在怀疑我的专业吗?”
裴老太太和我婆婆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程医生继续说着:“我说过很多次,就算是摔倒,都肯能导致早期的流产,何况,病人送来的时候明显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这样双重的压力下,流产是很正常的事情。”
裴老太太明显受了刺激,踉跄了一下。
我婆婆立刻扶住了裴老太太:“妈,您先坐下,冷静一下。阿钊和夏夏都还年轻,要个孩子很容易的。”
结果,裴老太太却一把挥开了我婆婆的手,就这么死死的看着程医生:“程医生,我孙媳妇流产后,还能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