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夙站立不动,青云宗的弟子以为说动了他,走到他身后,温声叫了句,“白夙师弟——”
白夙袖口一震,猎猎拂动起来,“滚开。”
白夙对几个内门师兄,一向尊敬的很,连在刚刚同他们动手时也是如此,现在态度忽然急转直下,令那几个内门弟子一脸愕然。
震退了那几个青云宗弟子之后,白夙弯腰,将地上的温饶搀扶起来,他不知是对温饶还是对那几个青云宗弟子说,“我不会回去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温饶浑身都有些疼痛,被白夙搀扶起来,都有些站立不稳。在白夙伸手要扶住他后背的时候,那几个青云宗弟子,便已经糅身上前,一副要硬来的模样。
白夙这一次也不再留情,将温饶推给臣幽之后,自己转身迎上了几个师兄们。他如今的修为,在青云宗也算数一数二,但奈何前来的青云宗弟子人多势众,白夙这一次虽然不再保留,但与他们缠斗,一时半会也难以脱身。
臣幽所学,都是白夙教授的,但时间有限,他学到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如今看着白夙与青云宗弟子缠斗,各类法阵你来我往,他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砰——”一个青云宗弟子被击中,倒飞了出去。
白夙却也没有好多少,他还未喘息,就又被身后的人拉进了缠斗中。
那几个青云宗弟子,也没想到抓一个白夙,会这么的棘手,在同他缠斗的时候,还不断的质问他,“白夙师弟,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弃整个师门于不顾?”
面前的屏障裂开,白夙伸手将那向他冲撞来的东西抓住,“他不是外人!”
“师父悉心教导你十年,你难道一点恩情也不念吗?”握着灵力所化的长剑劈砍下去的青云宗弟子,目光灼灼的逼视着白夙。白夙抵挡着那把长剑的手停顿了一下,那长剑就破开了他掌心里凝聚的灵气,直刺的他手掌上鲜血淋漓。因为疼痛清醒过来的白夙,咬牙再次抵挡住长剑的攻势,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回答那人的逼问。
温饶看两方势均力敌,白冥宗因为他们几个的争斗,沙石乱飞,处在争斗最中心的白夙,在几人的轮番攻势下,仍然不落颓势。但温饶知道,再这么下去,白夙会坚持不住的。
“住手——”一道声音在温饶心焦到极点的时候,横空出现。
青云宗的弟子,听到这个声音,都停顿了一下,白夙也是如此。
温饶抬起头,看那风华更甚当初的江曲,虚空涉地而来。与白夙苦战不休的青云宗弟子,看到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眼睛发亮的道,“江曲师兄,你来的正好,快将那白夙抓住!”
江曲落在了白夙面前,他背对青云宗的弟子,看着因为他出现,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的白夙,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江曲师兄——”
江曲也没想到,青云宗的那一面之后,白夙就离开了青云宗,两人再见,已经相隔数月了。
温饶看到江曲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内门弟子中,天赋最出色的,要数江曲和白夙了,但白夙毕竟年幼,入门时间也不如江曲,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他,只要江曲出手,白夙必输无疑。
这边温饶紧张的看着江曲,江曲因为察觉到他的目光,轻飘飘的瞥过来一眼,不过那一就收回了,像是看一个与他无关的路人。事实上,温饶现在这个身体,对于江曲来说,确实只是个路人。
“你真的决定,离开青云宗吗?”江曲早就听说,温饶要带白夙走,现在白夙真的走了,他心中也没有觉得惊奇。
“……是。”
江曲本来不该出现在白冥宗的,只是他听到师父派内门弟子,前去白冥宗捉拿白夙,还要将那与白夙同行的温饶杀掉,他思虑良久,还是来了。只是赶来这里,没有看到温饶,让他在失望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你既然已经决定,以后你白夙是生是死,都与青云宗无关了。”江曲握着剑侧身一步,正好将那白夙与准备上前的内门弟子隔开。
“江曲师兄,师父是下令,让我们带他回去。”几个内门弟子,有些不解江曲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江曲也不解释,“让他走。”
“可是,师父他……”几个内门弟子,脸上有些急迫。
江曲却没有改口,只对着白夙沉声低喝了一句,“还不快走!”
白夙听得出江曲是有心要放他离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感激的向江曲弯腰颔首之后,回身将温饶扶住,“师兄,我们走。”
温饶站起来,和白夙臣幽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江曲一眼。江曲仍旧昂着下颌,身旁那些内门弟子眉头紧蹙的向他说着什么,他脸色却毫不动摇。他……是来帮白夙的?
温饶来不及想太多,因为没走几步,孱弱的身体,就让他眼前一黑的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他靠坐在一棵树下,面前臣幽生着篝火,白夙入定打坐。温饶动了动,发出的细微声响,让白夙和臣幽一起望了过来。
白夙马上站起来,“师兄,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温饶只记得江曲放他们走的事。
“是白冥宗的山脚下。”白夙回答。
“那白冥宗的弟子……”温饶想到他们通风报信,招来青云宗内门弟子的事,心中有些担忧。
“他们暂时不会再来了。”白夙也只是这么说了安抚温饶。其实是因为温饶昏迷,白夙放心不下才就近找了个休息的地方。
温饶是头一次觉得新身体一点用也没有,只不过是挨了一下,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实在是……温饶头一次,觉得自己跟在白夙和臣幽身边是个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