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一时语噎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我受不住狂咳起来:“知,咳咳,知道了。”
简云轩不着痕迹推掉本侯的手语调极为平淡万年死水般没有波澜:“侯爷,我们下车吧。”
从下马车到进入客房本侯都处在一种被雷劈了的状态中。
当时也不知道本侯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做了那么混账的事!
简云轩洁身自好,那么不惹尘俗的一个人竟然被个断袖给轻薄了。接下来也不知本侯要怎么同他相处。
我天!
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本侯不悦低吼了声:“本侯心情不好不要烦我!”
敲门声果然止了,少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侯爷,下官有话想同侯爷讲。”
手忙脚乱打开房门,门外简云轩白衣飘然站在那里,我强装镇定:“原来是简大人,进来说罢。”
两人在桌边落座本侯兀自倒了杯茶假装润喉:“不知简大人找本侯有何事?”
“侯爷心情不好可是因为下官?”
刚入口的茶呛在了喉咙里我慌忙解释:“不,不是,简大人莫要多想。”
这话还用问?有时候本侯也会怀疑简云轩这么聪明剔透的一个人也会犯这种糊涂?
他似是松了口气:“那方才在马车中时侯爷可是有话想同臣说?”
话么?当然有。
想对他说本侯喜欢他,不,是非常喜欢他,具体喜欢到了什么程度我也说不清。
我放下茶杯眼里含了抹笑:“自是有的。方才本侯一时头晕做了些不成体统的事希望简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他低低“嗯”了声:“侯爷无事下官就放心了。再有一日我们就到淮南了,到时候必定诸事繁杂,侯爷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为好。”
望着简云轩的背影,本侯头一次有了若是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该有多好的想法。
如果我只是一介平民,那么什么国家大事,什么君臣之道,什么赤胆忠心与我何干?
话说回来,这世间哪儿有如果。
所谓如果,不过一味痴念。
晚饭时,简云轩没有吃。
吃过晚饭本侯端了些饭菜去敲简云轩的门,敲了许久好不容易有了弱弱的回应:“侯爷,微臣身体不适不便起身请侯爷见谅。”
一听他身体不适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房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病殃殃的简云轩。
额头的虚汗浸湿了他的如墨长发,两颊两抹病态的红晕,看到英雄造型站在门口的我他笑了:“侯爷不必惊慌下官无事。”
用手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滚烫滚烫的。
本侯眉头扭作一团估计表情更是难看,简云轩抬头在本侯脸上停顿了片刻笑意更深:“侯爷,不要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
火烧眉毛的大事被他这么一搅和本侯一颗心也缓了缓,还能同本侯打趣自是没有那么严重。
“在简大人眼里本侯好……好看吗?”
这一次他却是笑出了声:“好看。”
是夜,本侯差人请了位德高望重的名医来。
本侯错了,简云轩病得很重。
他体热外寒,舟车劳顿又进食不多导致高烧不退。
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细汗,清澈的眸子也不再清澈:“侯爷,微臣并无大碍睡上一觉就好了。”
都病成这样还要硬撑本侯也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直接略过他问大夫:“大夫,不知可有什么良方?”
白胡子大夫故作深沉停顿了下:“药倒是有,不过见效缓慢。若是以人之体温温之暖之见效甚快。”
以人之体温温之暖之……一个念头在本侯心中慢慢滋生,没等本侯开口简云轩虚弱的声音打乱了本侯的小算盘:“劳烦大夫给开个方子。”
大约大夫瞧着我是个管事儿的,一双三角眼盯住本侯不放。本侯又看了简云轩一眼有些无奈:“就听他的您开个方子吧。”
送走了大夫小书风风火火跑回来挨到我耳边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侯爷,大夫说这个药方只作辅助,最好还是要找个人来……”
简云轩面上有几分不自在我立马冲小书挤了挤眼,小书就是那猴精儿登时闭了嘴。
本侯走回简云轩床前关切地嘱咐:“简大人好好休息,本侯这就让小书去给你抓药。”
“多谢侯爷。”他用力抬了抬眼皮终究还是没抬起来。
他难受本侯也跟着受罪。
是夜,本侯将小书叫到房内问话:“简大人睡了么?”
小书看本侯的眼神三分狡黠七分晶亮:“回侯爷,简大人喝下药汤后就睡了,只是依小的看简大人情况还是很严重,我离开的时候简大人还是咳个不停。”
本侯的心是那碾碎的枯叶,难看又破碎。
我的云轩!
此时他定是不愿见本侯的,我在窗前就着月光站了一宿。
不知云轩睡得可好?
晨光微熹,我摸索着一路小跑奔到简云轩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