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去徒弟的眼泪,笑道:“为师又不曾怪你,半点也没有,不信,你看着为师的眼睛,看为师有没有说谎。”
师徒二人对视,看到师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舒星弥心中反而更加难过,但他还是慢慢笑了出来。
玄异仙尊哄着徒弟把蜜柑吃掉,又搂着他,把抢亲时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白桑已经趁乱离开了,让他不必担心。
“……对了,这分明是一个私奔的好机会啊,”玄异仙尊笑道:“为师原本还要写辞呈,长篇大论咬文嚼字,还要帮玄寂仙尊处理杂七杂八的事务,现在什么也不用写了,什么也不用做了,一走了之,甚好。”
他低头吻了徒弟:“既然要私奔,就要有私奔的样子。”
“恩?”
玄异仙尊站起身来,“咻”地一变,换上一身大红喜服,和舒星弥身上的新郎喜服一模一样。
舒星弥微微一愣,轻轻笑了起来:“哈哈,师父穿反了。”
“哦?……怪不得脖颈处有些紧。”玄异仙尊面上一红,将衣裳重新穿好,坐到徒弟身边,像孔雀在炫耀彩羽:“好看吗?”
舒星弥用一个吻回答了师父的问题。
其实他知道,用法术穿衣,根本不可能穿反,除非是施术人用意念控制的。
师父是故意出丑逗自己开心。
不过,心情的确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徒儿,我们去妖界吧,那里比人间更隐蔽。”
“听你的。子泫。”
他叫了他的名字。
*
天庭,鲛妃带着湮海三公子敖漾与白桑真人一同面见天帝,与龙公主、龙后、神妃对质。
“……渚海公主的确曾来湮海求亲,但是,我儿清胧并没有答应这门婚事,后来,公主也同意退婚。这场婚礼办得实在蹊跷,龙后与公主仅仅邀请了渚海的少数亲眷,却没有对外人走露半点风声,而且,既然神妃娘娘是龙后的亲姊,为何连神妃娘娘都没有接到婚礼请帖?甚至…连新郎的娘亲都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成亲,此事实属荒谬。抢亲之人究竟是玄异仙尊还是渚海水族,还望陛下明察。”
鲛妃按照白桑真人的提点说完了这段话。
“是的,小仙可以作证,方才鲛妃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婚礼当日,清胧的神色明显有异,他并非出于自愿才与公主成婚。”白桑真人道。
龙后面不改色道:“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湮海龙王与龙后已经允准了这桩婚事,若九公子执意不从,岂非不孝?况且…就算鲛妃是九公子的生母,也无权阻拦这门婚事,毕竟,龙王与龙后才是龙宫之主,只要他们同意,九公子就必须是我渚海的驸马。难道依鲛妃的意思,以下犯上,僭越逾矩反而有理?”
她又看向白桑真人,端庄一笑:“白桑真人,此事是湮海与渚海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外人评判是非。陛下,若小仙没有记错,天条中允许神仙成婚,且必须是一男一女两位神仙才可以,但是,龙阳断袖之癖,明令禁绝,师徒**之恋,更是决不可有。小仙只想问鲛妃一个问题,九公子与其师父玄异仙尊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才能让玄异仙尊在新婚之夜将徒弟强行带走?”
天帝静静地等待着鲛妃的回答。
“玄异仙尊得知清胧不愿迎娶渚海公主,自然不愿徒弟受委屈,所以才——”
这时,玄寂仙尊带领天兵天将回到天庭,向天帝行礼道:“禀陛下,小仙刚从梦麟洞回来,玄异仙尊与九公子的确是师徒相恋无疑。”
“细细说来。”天帝面色阴沉。
“梦麟洞的寝殿内,有许多成双成对的器具,且只有一张床。”
鲛妃与三公子、白桑真人顿时脸上泛白。
玄寂仙尊继续道:“厢房中倒是还有一张,只不过,已经许久无人睡过。”
天帝缓缓眨眼道:“朕要确凿证据。”
“小仙还在后花园找到了一片湖泊,”玄寂仙尊抬眼道:“而且,小仙施法提取了湖水中所遗存的记忆。鲛龙献珠,**之欢,两情相悦,都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小仙提议,将湖中遗影放出来给众仙一观,”龙后认真道:“如此,才能服众,也免得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鲛妃、白桑真人与三公子同时跪地求情。
“玄寂仙尊,你就依龙后所言。”天帝道。
鲛妃见事已至此,再无挽回余地,反而站起身道:“清胧没有做错任何事。”
龙后只当鲛妃是被自己气得失心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不予理睬。
“我的儿子没有做错任何事。”鲛妃又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