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舒星弥涣散的眼神逐渐找到了焦距, 如同一群空游的鱼儿终于向中心归拢。刚才自己想得太过入神,如处无人之境。
侦探的电话早已挂断。
“现在看来,伯母不像是凶手。”张晋秋望着舒星弥。
“恩。”
“而且,你的那份遗产也不知所踪了。”张晋秋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常一些,不想刺激到舒星弥。
“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我得要回来。”舒星弥点头:“不少钱啊。”
如果能用这些钱换父亲回来就好了。
“好。”
张晋秋已经做好了帮忙的打算,无论如何,要为舒星弥讨回这个公道。
“好累,想睡了。”舒星弥站起身,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扭开了花洒。
啊,忘记脱衣服了。
也忘了调水温。
刚刚太过分心,犯下了愚蠢的生活常识错误。
精神有些恍惚了。
舒星弥被凉水淋了一身,全身的衣服都冰冷沉重地黏在身上。
张晋秋正在卧室铺床,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隐约的呕吐声。
他撂下枕头冲过去打开浴室的门,舒星弥正弯着腰干呕,一边呕一边咳嗽。
他的皮肤湿淋淋的,在灯下白得发光。
张晋秋扶着舒星弥:“怎么了?不舒服?”
他的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看上去格外狼狈,头发也湿了。
舒星弥攀着张晋秋的胳膊,勉强直起腰,只觉得天旋地转,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压抑,又一直没有发泄的途径,似乎连泪腺都下班了,哭不出来,就只想吐,但又吐不出什么来。
“没,没有不舒服,”舒星弥胸口起伏着,“可能是有了。”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态,也让张晋秋不那么担心。
“我跟你一起洗吧,帮你搓背。”
张晋秋顺手把自己衣服脱了,反正也湿得没法要了。
“堂堂总裁还会搓背?那好像应该是我的工作……”舒星弥把头发往后一梳,张晋秋发现他这个发型也很好看,添了几分不羁。
“今天我伺候你,谁让你‘有了’呢。”张晋秋就是想找个借口陪陪他,跟他说说话。
“哈哈哈……”
舒星弥越是笑,张晋秋越是心疼。
*
“关灯了。”张晋秋摸到床头灯的开关。
“好,关吧。”舒星弥往被子里钻了钻,伸手找到张晋秋的胳膊,继而往下,牵住张晋秋的手。
“晚安。”张晋秋低头吻了舒星弥的额头,缠绵不舍地停了一会儿,才躺下。
“好温柔啊,张总。”舒星弥把头抵在张晋秋的肩窝里,闭上眼睛。
“老天爷已经对你这么差了,我再对你不好,我还是人么?”
“你应该离开我,”舒星弥含含糊糊地,好像在说醉话:“你和谁在一起,可能都比跟我在一起开心,我的生活一塌糊涂……”
舒星弥说的是真心话。
以张晋秋这种条件,找个又漂亮又有才华又阳光向上的配偶是分分钟的事,反观自己,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找上身,家庭背景复杂,还有精神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