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含着那颗糖,心中不禁又泛起一丝酸楚,他对一个实验体都这么好,对女朋友该是多好呢?
恐怕要比这好上十倍吧?
奶糖酸甜酸甜的。
连岫将几张彩纸放到凹槽,递给舒星弥,开始教他折纸:“首先,把正方形的纸对折…”
他教了三个步骤,舒星弥按部就班地折好,然后连岫突然拿着纸犯了难:“不对,好像折错了。”
“怎么了?”
“我看看……”连岫有些紧张,折莲花需要正反各折几次,而且顺序不能出错,他摆弄了一番,重新把纸拆开来:“对不起,刚才折反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连岫抬头时呆住了。
因为舒星弥笑了,他的笑容如同一朵莲花开在连岫的心谷中。
两人静默了几秒,连岫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重来重来,刚才的不算啊。”
会客室内,两人有说有笑地折纸,玻璃窗外,实验体九号路过,不经意间往屋里看了一眼。
新来的实习辅导员可真帅啊。
他在教五号折纸吗?好耐心、好温柔的样子,像秋日清晨的阳光,不凉不热的,只是舒服。
实验体九号不由得红了脸,讷讷地开口问身旁的研究员:“五号怎么了吗?为什么他要和辅导员见面呀?”
“因为他心情抑郁,需要开导。”
实验体九号抚了抚心口,她缓缓叹气:“我最近也很不开心呢。”
“忧愁和抑郁是有很大区别的,”研究员面色严肃。
“可我看他说说笑笑的样子,也不抑郁呀。”实验体九号歪头。
“那就说明辅导员的开导很有效,已经把他从阴霾中带出来了。”
“这样啊……”
这日见面结束之后,舒星弥又做了一套心理测试,辅导员惊讶地发现,他的抑郁症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内,他的情绪几乎恢复到了常人水平,已经可以再次参与到人体试验中了。
第二天,烈日炎炎,太阳最毒的时候,舒星弥独自在操场上跑步。
其实这也是实验之一,舒星弥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他从小就有温差觉,可以感觉到温度,问题就在于,人的痛觉与温差觉的传导路径相同,他既然可以感受到温度,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这是令研究员十分头疼的问题。
阳光的热度和紫外线究竟会不会引起舒星弥的疼痛感?夏天是检验这个问题的最佳季节。
舒星弥连续跑了一个小时,他戴着脚镣,步子迈得很小,浑身的运动服都湿透了,汗水流进眼睛里,他感觉不到肌肉的疼痛,他只是觉得很疲惫,疲惫得想要扑倒在地,就这么原地躺一会儿也好。
太阳烤得他脑子发晕,天旋地转,渐渐的,步子越迈越小,他跑不动了。
血管里流的仿佛不是血,而是铅,太沉重了。
“五号,不许停下,还有七圈要跑!”不远处传来了研究员的哨声。
“跑不动了——”舒星弥有气无力地喊道,他口渴得要命。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是中暑了。
“还有七圈,再坚持一下!”研究员坐在凉棚里,吹着手持型小风扇,喝着冰可乐。
“不行了……”
“过来!——”研究员挥了挥手。
舒星弥脚步虚浮地穿过操场,来到研究员面前:“我实在跑不动了。”
“可是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研究员的头发被电风扇吹得纷飞。
“我中暑了,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会致命的。”舒星弥强压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有那么严重吗?”研究员狐疑地盯着他:“你不是没有痛觉吗?你也会觉得难受?”
舒星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闭上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