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孪生兄弟?”连岫脑洞开得更大,姐弟、兄妹之间交换身份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警员果断摇了摇头:“她去世的时候是独生子,不存在兄弟姐妹顶替身份。不过她去世的第二年,她父母就生了个儿子。”
“她过世的原因是…?”舒星弥询问。
“车祸, 细节还需要再询问她的父母。”
“麻烦帮我们询问一下, ”连岫实在太在意了:“我们真的和这个女孩儿接触了好几次,她现在一定还活着。”
“虽然不能保证现在的她是不是原来的她, 但起码她的肉体还活着,”舒星弥说:“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特异人群研究所,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发生。”
“你之前说,你在研究所被洗过脑是吧?”警员翻开了记事本,向舒星弥确认着。
“对。”
“那你怎么保证,你们现在所说的话不是洗脑后灌输的内容?毕竟见到了二十年前去世的人这种话……也太离谱了一些, 众所周知, 现在的医学是无法做到令人死而复生的,你们见到的会不会是另一个人?或许是别人整容成了这个女孩儿的样子也说不定?”警员用笔头抵着下巴。
“我们没有被洗过脑的记忆——”连岫强调。
“那是当然的嘛,被洗过脑了怎么会记得?”警员盘问舒星弥:“对了,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被洗过脑的?既然被洗过脑…不是应该连被洗脑这件事本身都不会记得吗?”
“因为我亲眼见过。”
舒星弥脑中闪过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被绑在椅子上,头上戴着头盔形状的仪器,通上电之后,那人就不再挣扎了,像一具泥偶一样戳在椅子上,仪器指示灯灭掉之后,无论研究人员询问那人什么问题,他都回答不上来。
从那之后,舒星弥一直认为自己记忆的空白是因为洗脑。
连岫注意到舒星弥微微拧着眉,面色有些痛苦,于是默默握住了他的手腕,舒星弥这才回过神来。
连岫的眼神有种安定而温柔的力量,舒星弥渐渐平静下来。
“万一他们趁你们睡觉的时候,给你们洗脑……”警员目光流转:“也不是不可能吧?所以真实性还是难以确定。”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研究所就更值得调查了,”连岫望着警员:“给人洗脑的研究所是违法的,必须加以整治,才不会让更多人落难。”
“……有点道理。”警员艰难地点了点头。
“恩,假设你相信我们的话,那这个女孩儿的生死之谜就值得调查,假设你觉得我们被洗脑,那研究所的违法行为也必须受到制裁。”舒星弥跟上了连岫的思路。
“那如果你们撒谎……?”警员眨了眨眼。
“我们愿意付法律责任,这句话可以录下来。”连岫说。
“已经录了。”警员终于完全放下了对二人的疑心,拿起电话:“我帮你们问一下有关周以彤的信息,你们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警员将详细情况告诉了舒星弥和连岫。
“周以彤是本地人,在十四岁的时候不幸遭遇车祸,脑部死亡,她的家境非常穷困,父母拿不出来医药费维持她的生命,也没有治愈的希望,于是不得不停用医疗设备,将人火葬了,”警员用笔尖点指着记事本:“死亡证明、火葬证明都有。”
“火葬?”舒星弥抬眸说:“那应该有骨灰吧?我想和她的家属交涉一下,看能不能亲自去一趟墓地。”
“难道这还会有假?”警员微微侧头皱眉。
“她的家属想必一定会答应的,那可是他们的女儿啊,遭遇车祸未能及时挽救而去世的亲生女儿,如果他们听说女儿还活在这世上的话,一定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连岫拿起了电话听筒:“麻烦了。”
“好吧。”警员只得接过听筒,又拨通了周家的电话,开启了免提。
“……对,是这样的,有人说就在一周前还见过周以彤,是的,他们亲眼所见,现在他们知道了周以彤已经过世的事实,相当困惑,想和你们进行进一步的交流……”警员说。
“哦,是这样啊。”周父的语气相当冷淡,嗓音有些紧绷,语调也不太自然,似乎在有意控制着声音的颤抖:“可是我们的女儿的确已经走了。”
“话虽如此……”
“他们应该是看错人了吧,警察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断了。”周父的声音离电话有些远,已经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呃……周先生?喂?”警察看了看听筒,又凑近:“喂?”
嘟嘟嘟……
电话已挂断。
这下不仅舒星弥和连岫若有所思,连警察都觉得这其中有重大隐情了。
周父为什么这么冷静?仿佛他听说的事情不是“有人亲眼见到了你的女儿还活着”,而是“今天的萝卜一块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