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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地瞅了小姐几眼之后,忍不住将视线朝后看。
  太子的侧脸隐于明灭的光线中,神情不明,但杏雨似乎看见太子平直的唇线慢慢地勾有弧度,像是、像是……在笑?!
  杏雨登时被吓得腿脚发软,差点跌了,还好齐平在身后抬手扶了她一把,这一点小插曲,更是让杏雨感受到了她爹远远投来的嫌弃瞪视。
  杏雨立马站直身,她往后面站了站,给齐平挪位。
  齐平朝沈芙恭敬地点了点头,而后侧身在门口静静低头等太子出来。
  杏雨惊魂未定,悄声咬耳朵,“小姐,你们说了好久。”
  沈芙见贺兰昭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几近呢喃,耳朵 尖冒红,“嗯…太子要说的事有点多。”
  贺兰昭在经过沈芙之时,清楚地捕捉到了她这一句话。
  男人无声地低笑了起来,小骗子。
  顿了片刻,贺兰昭淡淡侧眸看向沈芙,低声说道,“孤的大氅,还请沈姑娘务必要妥善保管。”
  在所有人看来,太子不论语气还是神情一如既往。
  尤其太子身上的冷沉气势压得他们都不敢抬头直视。
  他们的余光只能看见太子的手上捧了株光秃秃的绿草。
  这些人正不自觉地纷纷竖起耳朵,屏息偷听他们的对话。
  “……”见贺兰昭眸光沉静,但视线仍直直落在她身上时,沈芙只觉她的脸更热了。
  谁能想到,正儿八经的贺兰昭——
  人前喊她沈姑娘。
  人后喊她芙芙、孤的小饴糖。
  沈芙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在贺兰昭黑眸直勾勾的注视下,轻颤眼睫,淡定地“嗯”了一声。
  杏雨不解,嘴上没把门,疑惑脱口而出,“殿下不取走吗?”
  说完,杏雨煞白了小脸,伸手将她的嘴巴死死捂住,恨不得咬断这多嘴的舌头。
  完了,她这张嘴闯祸了。
  眼前的人是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容不得她一个小婢女在此质疑,何况小姐都没说什么,她更是没有资格说。
  贺兰昭手指微蜷,神情不明地抬起眼眸看向沈芙。
  心想她的这小婢女下次就该改口喊他姑爷。
  贺兰昭并不欲与一个小婢女计较,他对上沈芙柔软的目光,微有深意道,“孤下次再取走。”
  作者有话要说:杏雨:他是太子。(不对哦,他是姑爷。
  加更会有的,但肯定很晚,宝宝们别等,明天睡起来应该就可以看见了……
  第60章 、六十只喵
  即使太子淡声说不用他们送, 但沈家管事和侍卫仍跟着太子一行人离开, 杏雨远远还可听见“恭送太子殿下”这六字。
  杏雨长松了口气, 很多话她只敢跟沈芙一个人说, “小姐, 杏雨怎么觉得,太子没那么吓人了。”
  沈芙伸手碰了碰她的双颊,热度似乎已经慢慢降了下来。
  她朝杏雨极轻地说, “他一直都很好的。”
  一直?
  杏雨觉得她有点糊涂了, 难不成小姐早已认识太子了?
  可是分明不可能。
  “咦?”
  杏雨也是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 小姐的下唇破了一点皮, 隐约还可见未消的红肿, 她吃惊道,“小姐你的嘴唇……”
  沈芙心知什么都瞒不过杏雨的眼睛,但她还是试着挣扎道, “茶水太烫了, 就…不小心咬到了。”
  沈芙清楚她如果如实说, 杏雨肯定会吓一跳, 但其实不论杏雨,还是父亲他们, 早晚都应当要让他们知道的。
  而且,她跟贺兰昭说了, 她想自己跟他们说。
  “早知道小姐会被茶水烫到,杏雨就提前斟茶放凉了。”
  杏雨一时间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小姐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仿佛有事情想跟她说,在欲言又止。
  沈芙看了一眼杏雨:“……”杏雨怎么该聪明的时候总在迟钝。
  杏雨困惑极了,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小姐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她今日并未烧水煮茶。
  那、那小姐说的茶水太烫,以及小姐嘴唇上轻微的红肿破皮……杏雨满是震惊地深深抽了口气,她的眼神里微有恍惚。
  所以,太子亲…亲了小姐?!
  门板倏地被杏雨“嘭”的一声反手重重关上,生怕隔墙有耳,杏雨小心翼翼地凑近,压低声音问道,“小姐,真的是杏雨想的那样吗?”
  沈芙不确定杏雨口中的“那样”是不是她想的“那样”,朝杏雨疑惑地眨了眨眼,让她说清楚一点。
  杏雨深深吸气,“就,太子殿下把小姐您的嘴唇亲红肿亲破皮了。”
  沈芙冷不丁听杏雨说这样直白的话,耳朵猛地烧了起来,含糊应了,“……嗯。”
  “!!!”
  杏雨张了张嘴想说话,但一时之间因为过于震惊而失声。
  杏雨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望向沈芙的眼睛里满是崇拜之意,下意识忽略了小姐通红的耳根。
  不愧是她家小姐。
  被太子亲了还能这么冷静。
  “小姐,杏雨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吗?”杏雨眼神晶晶亮亮,微有兴奋之意。
  沈芙弯唇,“对。”
  杏雨小脸上满是高兴,很快意识到别的地方,“那将军还有夫人他们,小姐要说吗?杏雨一定会牢牢管好嘴的!”再乱说话,她就咬断舌尖!
  “说的。”沈芙心底有点紧张。
  她 刚还跟娘亲摇头说没有心悦的人,结果一转头,就要乖乖地主动坦白从宽了,“……”人生突然变得好艰难。
  ……
  这几日,圣上冷落国舅爷,国舅爷御前失宠一事在朝野中无人不知。
  许多人虽不知其中细节,但私下的议论不止,几乎将这事毫不忌讳地明晃晃地拿至台面上讲。
  沈明承抱臂,盘问了江荣恒半个多时辰,见他所言为真,神情缓了许多,嘴上嘀咕道,“那还能有谁。”
  “沈兄,你说这次怎如此凑巧,我还怕国舅报复咱呢。”
  江荣恒知道沈家兄弟对付国舅跟皇后商铺一事,虽成日担惊受怕,但还是信的沈家二人,没多插手。
  江荣恒乐得不得了,“结果,国舅流年不利,直接给圣上冷落,我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怕啥报复。”
  江荣恒忙归忙,但还是有听一耳朵京城的大事,“沈兄你说这国舅爷好端端的,到底怎么惹了圣上?真只是因为他过问二皇子的婚事而惹圣上不喜?”
  沈明承叹气,语重心长地抬手拍了拍江荣恒的肩膀,故作深沉道,“江兄,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脑袋就保不住了。”
  “……”江荣恒只觉得今日的沈明承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和莫名其妙。
  先是没有由头地查他行踪,还问是不是胡乱买了东西送给沈妹妹。
  天地良心,他江荣恒唯一买的那一次都还没能送出去。
  还有,平日沈兄的语气从未如此“深沉”,衬托得只有他一个人在云里雾里。
  等沈明承回府,迈开长腿一踏入府内,就听管事说太子来过,沈明承微微敛眸,“太子所来为的何事?”
  管事见二公子脚步生风,以为他有急事,不敢连篇废话,只挑着说道,“太子似是来取他的玄色大氅,但离开之时,拿着的是一株绿草。”
  沈明承松了眉头,心底旋即明白了,太子估计是用拿大氅为幌子来取洗髓草,那没事了他放心了。
  沈明承扬眉,“行,知道了。父亲和大哥都回来了吗?”
  “将军和大少爷他们都在书房,夫人小姐也都在。”管事点头,颇为纳闷,二公子脚步如此快,难道不是赶着去书房吗?
  沈明承:“……”
  管事眼前微起了一阵风,等他再回神,扭头一瞧,哟,二公子身影已不见。
  “爹,娘亲?”
  沈明承敲门之后,打开门探头看了一眼书房,果然所有人都齐了,就只差他一个人,狐疑道,“你们背着我都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说完,沈明承挤身进屋,反手将门关紧实,“太子来过你们知道吗?”
  沈芙看向沈明承,“二哥,我将那株洗髓草交给太子了。”
  沈明承点头,“二哥我知道了。爹,你是有话要跟我们说吗?不然怎么……”
  沈明承朝沈明 煦投去疑惑的目光,沈明煦淡淡地将他的目光投至沈芙身上,沈明承眉头皱了皱,大哥想说什么?事儿跟芙芙有关?
  “芙芙有话要跟我们说,”沈霄正襟危坐,余光撇向沈明承,“跑哪了,一个下午不知所踪。”
  “找江荣恒有事。”沈明承转头看向沈芙,“小妹有什么事要说?二哥在,尽情说。”
  沈明煦严肃地看了一眼沈明承,示意他将身上那吊儿郎当的气息收一收。
  所有人都很重视沈芙的“有话要说”。
  尤其是沈霄,不仅正襟危坐,面上看着冷肃但手底下都焦躁得快将他那把腰刀上的凹凸纹路摸平了。
  还有大哥,神情比以往还要严肃上几分。
  就连二哥,都不由正色了起来,娘亲……则一直弯眸温柔地看向她,等她开口。
  沈芙突然想临阵脱逃,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轻声朝他们抛出第一句话,“太子他……知道我魂体能附在雪球身上的事了。”
  沈明承说道,“小妹你大可咬死不承认。”
  “无妨,这样我们还能顺理成章将那只猫要来。”沈霄停下摩挲腰刀的动作,心里仍惦记着太子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