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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叶府在楚国各地成千上万的铺子,叶府的消息网亦是十分厉害,且消息传递的速度亦是极快。
昭阳住进庄子的第二天,叶子凡便给昭阳送上了一份大礼,是苏远之和君墨回到渭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详细记录。
牛皮纸足足有半寸厚。
昭阳从叶子凡的手中接了过来,仔细翻了翻,脸上满是诧异之色:“这么多?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叶子凡扬了扬眉,脸上尽是得意:“这些也不过是明面上能够查到的消息,不过若是论起这收集情报的能力,除了血隐楼,便无人再比得过叶府了。我知晓你习惯了血隐楼,不一定能够瞧得上我们叶府的消息网,不过这已经是我能够打探到的全部了。”
“血隐楼?那是什么地方?”昭阳笑着道:“莫不是也是什么富豪的?我为何会习惯血隐楼?”
叶子凡闻言,脸上满是错愕的望向昭阳,盯着昭阳看了良久,看得昭阳都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叶子凡这才似乎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你不知道血隐楼?”
昭阳摇了摇头,反问道:“我应该知道?”
突然想起方才叶子凡的话,和他的表情,昭阳眉头微微蹙起,望向叶子凡:“血隐楼,是苏远之的?”
叶子凡点了点头:“血隐楼以收集消息出名,也有天底下最好的暗卫,血隐楼的主人,的确就是苏远之。”
昭阳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她听他曾经在吩咐怀安的时候提起过一个什么楼,却从未问起过,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所在。
昭阳想着,神情却猛地一顿,收集消息?最好的暗卫?
“我们叶府在收集消息上面做的不错,是因为我们叶氏的店铺几乎遍布整个楚国,大大小小,各种营生,应有尽有,接触的人多了,消息收集也就比旁人多了一些门道。而血隐楼,听闻他们培养了许多暗卫,分布在各个城池之中,你无法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据闻,几乎每个稍稍有些身份的人的府中,都有他们布下的人。”叶子凡同昭阳解释着。
昭阳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极为奇怪了起来,若果真如叶子凡所言,血隐楼是这样强大的存在,为何……
为何君墨在滨州失踪之后,苏远之的人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也没有办法寻到君墨的下落?
君墨分明就那样光明正大地被齐王藏在那齐府之中,若是血隐楼果真那么厉害,不可能那么久了,却仍旧找不到吧?
叶子凡见昭阳一直没有开口,便又接着道:“说起来血隐楼来,倒也有一件事情让我觉着奇怪,那日我听闻你在孟县附近出了事,便派人去你出事的地方探查过,你们多雨的那些屋子的破绽实在是太过了,你身边跟着的都是苏远之派去的暗卫,不应当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血隐楼的暗卫莫非只是徒有其名,且最重要的是,那屋子里面分明有会令孕妇不适的香料味道,我听闻跟在你身边的,有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还有稳婆和大夫,就没有人提醒过你?”
昭阳的心猛地紧了紧,只觉着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寒意笼罩着,冷得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突然一下子,许多事情像是拨云见日一般,一下子便变得清明了起来。
那日她带着君墨离开滨州之后,齐王跟上来对她说的那些话。
齐王说,他会将君墨留在齐王府,是受人所托,是情非得已,还说那人是她所熟悉的人。当时她下意识地便以为是父皇,可是如今想想,只怕那人根本就是苏远之。
苏远之只怕是早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在楚临沐起事的那天发难,只是顾忌着她,因而让齐王将楚君墨掳走,假意传信回来。
旁的人不知昭阳对君墨的在意,苏远之却是一清二楚的,便是因为他知道,才断定了若是昭阳听见君墨出事的消息,定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滨州,因而在她提出去滨州的时候,他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却并未多加阻拦。
在滨州,他可以设置了各种各样的障碍来阻碍昭阳找到君墨,每当她有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之后,便总是会有意外发生,当时她甚至怀疑过,她身边有敌人布下的暗线,却不曾想过,她身边的人,压根就全是暗线。
只是苏远之只怕是害怕做得太过,让她生出了怀疑,因而才在她确定了君墨在齐王府上的时候,并未再制造新的阻碍出来,只是让齐王来劝诫了一番。
可是她并未听从齐王的劝诫,执意要回到渭城,因而才又有了那日大雨中的那一出。
叶修明和他手中的暗卫必须要全然听从于她的命令,才会让她不至于心生怀疑,且苏远之大抵也并未真正想要她的性命,所以才让她使了一出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只是苏远之却仍旧留有后招,便是那屋子里面会使有孕之人不适的香料。
就是因着那香料的缘故,原本一切如常的她突然便发作,而后早产。
她那时还担心,她在那里生孩子,实在是太过危险,只怕会有人找上来,如今想想,那些人本就是苏远之安排的,目的只是为了拖住她,自然也不会真正让她和孩子出什么事,因而即便是那样的情形下,她和慕阳也终是母子平安。
而后他突然出现,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将她留在了孟县坐月子,不让她跟着回到渭城,把渭城之中的所有事情隐瞒了下来,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哈哈哈哈哈……”昭阳突然笑出了声来。
叶子凡愣了愣,有些诧异地望向昭阳。
昭阳的笑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笑得昭阳直不起腰来,笑得昭阳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你……怎么了?”叶子凡的眼中满是担忧。
昭阳摇了摇头,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无事。”
无事,她只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太傻了,竟然被人算计到这种地步都全然不知,还傻傻地赔上了自己的真心。
她大抵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
昭阳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