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辞再也忍不住,将她一把抱住,回了卧室。
迎面看到他们的佣人连忙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时婳喝了酒,这会儿酒劲儿又上来了,刚被放到床上,她就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
只想靠着他,从他的身上汲取一点儿温暖。
以往她从来不会配合霍权辞,但是今晚,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居然知道怎么回应他。
霍权辞的动作瞬间僵住,眼底满是温情。
“婳儿,你醉酒的时候都是这么热情么?”
他从来不说情话,可面对她,似乎再肉麻的情话都能顺口说出来,如此自然。
时婳没应他,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所有的阀门都被打开,霍权辞的理智之弦瞬间就断了,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修羽那句骚气十足的话。
“你懂什么,这是爱的痕迹。”
当时他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居然赞同的不能更赞同。
时婳只觉得自己在云海里浮沉,像是一只轻巧的纸鸢,那控制着她整个人生的红线,就握在男人的手里。
时而如疾风略过,时而是轻柔缱绻。
她睁开水雾一般的眸子,退去了以往的凌厉,被蛊惑般的开口。
“我想和你一起坠入这深渊......”
“不要怜惜我。”
刹那间,本来轻柔的云海风云变幻,一切都变得汹涌起来。
她的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回答,沙哑,有力。
“好。”
时婳不想醒,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
梦里她被一位长得很好看的神仙带去了天上,一起看云海沉浮。
所以当阳光洒进卧室里时,她的嘴角依旧带着微甜的笑意。
中午十一点,她才揉揉脑袋,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这是霍权辞的卧室,她再熟悉不过。
可是昨晚不是说好了要去看烟花么?
怎么她来到了这里?
她下床,因为已经被人轻柔的按过穴位,她的感觉并不明显,只有腿微微发软,还以为是自己昨天在外面转悠太久所致。
她看了一会儿时间,居然是大年初一了!
她连忙下楼,看到佣人在厨房里忙碌,询问的开口。
“昨晚我是不是睡着了?我堆在楼顶的烟花有人放了么?”
佣人脸一红,想到总裁衣衫不整的抱着时小姐从顶楼下来,捂嘴咳嗽了几下。
“那个,时小姐,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放了吧。”
时婳蹙眉,放过烟花了?
怎么脑子里什么都记不得了?
佣人看到她这样,知道她是喝断片儿了,那可是蒸馏伏特加,她能在今天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时婳没再继续问,想着也许是等霍权辞等得睡着了,而霍权辞出了书房后,就把她抱着去看烟花了。
这么一想,脑海里确实模模糊糊的有烟花的记忆。
想通了之后,她也就没再纠结。
她在楼下吃了点儿东西填肚子,等待午饭时,顺便去书房找找霍权辞。
屈影的事情,她一定要和霍权辞说说。
但让她意外的是,霍权辞并没有在书房,换做以前,他应该在里面办公的。
她纳闷,询问了一下佣人,结果大家都不知道霍权辞去了哪里。
她只能在客厅等着人回来。
但是下午,她收到了周归璨的短信,这是第一次,高高在上的周少爷放下架子,如此真情的恳求她。
能不能过来看看锦屏,她的情况很不好,你上次送的手表,她一直舍不得摘,时婳,锦屏得了血癌。
时婳,锦屏得了血癌。
时婳手里的手机瞬间掉在地上,瞳孔睁大,颤抖着手将手机捡了起来,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阅读这条消息。
南锦屏怎么可能得血癌,之前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大学的时候甚至是跆拳道高手。
不可能的......
她披了一件外套,慌慌张张的坐上车,让童航把她送去了周归璨那里。
周归璨的精神很不好,眼睑处是深深的黑眼圈,脸上也胡渣遍布,可见很久都没有好好收拾过了。
“她在哪里?”
时婳的声音都在发抖,脚上也仿佛有千斤重。
周归璨的眼眶一红,侧过了身子。
“在卧室,这几天医生一直在检查,说是需要骨髓移植,不然没有多久时间了。”
第213章 不回家,不入墓,不轮回
时婳连忙越过他,去了卧室。
南锦屏在昏睡,并不知道有人来了。
她的手上插满了管子,鼻间戴着氧气罩。
周归璨眼眶红红的跟着进屋,头发也凌乱不堪,“她说不喜欢医院里的氛围,也害怕那些冰冷的器材,我只能把人带回家,让医生跟着过来治疗。”
时婳呆呆的坐下,根本不敢相信这床上骨瘦如柴的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锦屏不让,怕你担心。”
时婳和南锦屏之间很有默契,她疏远南锦屏,是为了对方好。
南锦屏又何尝看不出来呢,只是撞了老人家的事情,她始终愧疚痛苦。
时婳僵硬着手,把南锦屏的手放进手心。
明明不久之前,南锦屏整个人都是明艳的牡丹,可是转眼就凋落成这副样子,没有丝毫生气,仿佛随时都能一脚踏进鬼门关。
时婳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连牙齿都开始抖了起来,心胆俱裂。
“周归璨,医生怎么说,还有希望么?要怎么救她,我想她活,求你告诉我......”
周归璨的眼睛发酸,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是我对不起锦屏,如果患病的人是我就好了。”
时婳瞪着眼睛,预感到两人之间恐怕又出现了问题。
“乔语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她正低头揉着南锦屏的手背,就听到周归璨这么说道。
她震惊的抬头,只觉得一股怒气冲到了头顶,“你说什么?!”
周归璨缓缓闭了闭眼睛,满脸痛苦,“我说乔语怀孕了,是我的孩子,那晚我喝醉了。”
不仅仅是喝醉,更是让南锦屏撞到了那一幕。
他被捉奸在床,所有的深爱全都成了笑话。
时婳抖着牙齿,嘴唇抖了抖,居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刚想说点儿什么,就看到南锦屏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婳儿......”
她虚弱的喊道,晶莹的眼泪不停滑落。
时婳顾不上周归璨,连忙柔声说道:“我在,锦屏,你撑住。”
南锦屏自嘲的笑笑,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周归璨,你可以先出去吗?”
她的话满是嘲讽,就连眼底也透着讥诮。
周归璨身子一僵,起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门关上的一瞬间,南锦屏才咬着唇瓣,插满管子的手紧紧捏着床单。
“小婳儿,我要死了。”
“不会的!!”
时婳满是惊惧,将她的手握着,避免她伤到自己。
南锦屏艰难的扭过头,愧疚的看着她。
“小婳儿,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不配有墓碑,所以我死后,把我的器官全部捐掉吧,还剩下的就一把火烧了,骨灰撒到路边,不回家,不入墓,不轮回,最好是魂飞魄散,这样也许能洗清我身上的罪孽,也能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时婳的心里一疼,疼的心脏都抽痛,“锦屏,那件事不怪你,我冷落你,只是想要保护你,霍筝有句话说的对,我是煞星,会给你带来不幸的。”
南锦屏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无比平静。
“小婳儿,我已经听到了周归璨和医生的对话,我这病必须进行骨髓移植,最好是至亲之人的骨髓,你知道的,我妈死了,我爸是当初强了我妈的坏人中的一个,就算找到了他,我也不会用他的骨髓,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