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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应了,他就是阿冥。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安静的盯着她。
  时婳跑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来,有些疑惑的偏头,“怎么了?”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喊的什么,她的神态如此的自然。
  他们像是两个演技最拙劣的戏子,明明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招数,却偏偏要这么若有似无的配合着。
  这是一场拉锯战,谁先绷不住,谁就输了。
  她唤他阿冥,他不应,代表他没承认这身份。
  时婳自然不会甘心,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办法来试探他。
  霍权辞有些欣慰的觉得,若是她一直这般,那说明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他的身上。
  她有招,他只需接着,至少目前来说,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他。
  他的嘴角弯了弯,上前将她搂着,“回去吧。”
  时婳避开了他的气息,勉强的笑笑,“好啊,回去。”
  两人相互牵着手,往来的方向走。
  时婳一直低着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脚下的雪踩着“嘎吱嘎吱”的响。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什么心情再滑雪,倒是那个叫时欣的女人来找过霍权辞几次,但霍权辞并没有搭理。
  快要回京都的最后一天,时婳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她并没有告诉霍权辞,自己吃了两颗止疼的药,躺在床上休息。
  中午,她扶在水池前吐了很久,因为没什么胃口吃饭,最后吐的只有黄水。
  她抬头,看到霍权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拿过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汗,“待会儿就回去,我先找个医生来看看。”
  时婳抓住了他的手腕,脸色泛白,“不用,我们走吧。”
  霍权辞看她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多说。
  时婳上车就睡着了,她的心里蔓延着巨大的不安,那种不安是来自于她的肚子。
  女人的直觉总是这么准,肚子里似乎有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这颗种子很明显是霍权辞的。
  回浅水湾睡了一天,她找个借口出去买了验孕棒。
  测试的时候,她手上都在发抖。
  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她仿佛被烫了一下,将验孕棒折碎,丢进了马桶里。
  她坐在马桶上发呆,眼眶通红,时不时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
  最近她一直吃不下饭,时不时的想吐,在测试之前,她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有答案了,这个答案她不能接受。
  大概是太过焦虑,晚上她就发了高烧。
  霍权辞喊了医生来这里照料,把时婳哄到床上之后,他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个陌生人在那里等着他,看到他来,恭敬的低头,“时小姐今天买了验孕棒,我想应该是用在她自己身上的,她的脸色很慌张,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我感觉她不是很想要那个孩子。”
  她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房间里的气压重重一沉,连忙吞了吞口水。
  “不想要孩子?”
  霍权辞的声音凉凉的,指尖在桌上淡淡的敲着。
  “南时,送她出去吧,不要让时婳知道。”
  南时在一旁安静的站着,听到他这么说,连忙点头。
  女人被送走后,霍权辞坐在书房里发呆,他让保姆去检查一下卧室的垃圾桶,但是并没有找到用过的验孕棒。
  以时婳缜密的心思,估计将那个东西毁尸灭迹了。
  她现在心里存着疑虑,所以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
  霍权辞揉揉眉心,终究没忍住,嘴角弯起了浅笑。
  他走去卧室,将窗户打开,外面挂满了晚霞,这样的景色很美,大概和他的心情有关。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将她搂着,“身体好些了么?是不是在雪山受凉了?”
  时婳摇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浑身都氤氲着一层热气。
  霍权辞低头看她,抽过纸巾为她擦拭着鼻尖,“要不去医院看看?”
  时婳现在最不想去的就是医院,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霍权辞只是霍权辞,她不会这么难受,尽管他们的婚约只有两年,但她想相信霍权辞对她的情意,他愿意接纳这个孩子。
  但如果霍权辞是霍冥,那是不是代表,从他们结婚开始,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这是一场偷心的戏码。
  时婳的心里重重一疼,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背上狠狠抓了几道血迹。
  霍权辞并没有吭声,呼吸重了一些,“怎么了?”
  时婳闭了闭眼睛,张嘴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霍权辞的身体瞬间颤了颤,眼里也蔓延着一层猩红,“你还在生病。”
  “我怀孕了。”
  他的话刚说完,耳边就传来她的声音,她说她怀孕了。
  他以为她会一直隐瞒下去,亦或者悄悄去流了这个孩子,但始终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戳开这个真相。
  霍权辞愣住,手被她拉着,覆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说:“生下来。”
  “可是他不该来,霍家人不喜欢我,京都还有很多人希望我死,我的身份也有问题。”
  他冰凉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前,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我想要这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是么?如果是霍冥的呢?你会不会让我流了他?”
  他以为她给的是一碗糖,没想到这糖里又夹杂了一把刀子。
  她要撕开他的面具,她要他亲口承认,霍冥到底是谁。
  其实算算时间,谁都不敢保证这个孩子是谁的,霍冥才刚离开她的生活,霍权辞也才刚刚出现在她的生活,这个孩子更有可能是霍冥的。
  时婳盯着他的脸,感觉一双凉意的大手突然覆上了她的肚子。
  她没来由的缩了缩,将他的手腕抓住。
  “时婳。”
  他淡淡的喊道,突然覆在她的耳边,“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那个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可我现在突然想说了。”
  他揽她入怀,亲了亲她的耳朵,“婳儿,我爱你,把孩子留下来好么?”
  他从来不说这个字,选择在这个时候说,是有原因的。
  他说他爱她,想用这份爱,换来她的谅解和这个孩子。
  他是不是霍冥,答案昭然若揭。
  第340章 你是干净的,清白的
  “如果我说不呢?”
  时婳的声音淡淡的,有些冷,像是含了冰渣子。
  霍权辞揽着她的力道紧了紧,在她的发顶留下一个吻,“我会想办法。”
  时婳推开他,想要下床,她的手腕却被他抓住,“去哪儿?”
  明明他离她这么近,浑身却像是浸在黑暗里,时婳觉得自己也快要被那黑暗吞噬了。
  “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
  他的话很温柔,她却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她始终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是霍冥。
  老天爷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她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看着亦步亦趋跟着的他,“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霍权辞走近,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有一缕似乎不是很听话,温柔的在他的指尖缠绕了几圈。
  “你约霍冥见面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他说他做了一个甜蜜又痛苦的梦,却不肯告诉她,是什么梦。
  霍权辞牵着她,沿着花间小道散步。
  “我梦见自己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我抓着一个小女孩,让她给我读信,我把信撕碎,丢进了广场的垃圾桶里,我能感觉到梦里的我有多生气,多吃醋,我恨不得把那个装了碎片的垃圾桶一并烧了,我想你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
  “所以那个傻子是你?”
  “是我。”
  时婳咬着唇,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
  “那他呢?”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霍冥,按照这个说法,当时傻的确实是霍权辞,那么后来清醒过来的是霍冥?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得知了一点儿真相而已,婳儿,我对你们过去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时婳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那个傻子是霍权辞,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她垂下眼睛,“孩子是你的。”
  霍权辞的嘴角弯了弯,眉宇都浮起了一丝亮色,“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