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隐藏了实力吧。”
同池岩抱着相同看法的人不在少数。
然而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气势汹汹的柴筠一上场就放了大招,持剑速攻,运气,刺出,一气呵成。
灵和连轻身符都未使出,便被刺中,左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够狠,居然瞄准的还是她受了灼烧的左臂。
灵和来不及止血,柴筠后招已至,狼狈躲闪间,她全身上下皆浸了血,看上去有点吓人。
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什么嘛,真没意思。”
先前被打了脸的弟子面色不虞,此刻更是不愿开口。
池岩皱了下眉,莫非他想错了?
场上形势不变,灵和一直躲闪毫无还手之力,台下嘘声渐起,这时候柴筠慢了下来,以剑指她,神色挑衅:“幻境里不是很能蹦跶吗?怎么,偷了我的东西,耍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
灵和抹了下嘴角的血:“柴公子是输不起么?”
柴筠怒极反笑:“很好,没有开口求饶这一点,值得我用最强一剑来击败你了。”
提步,抬足,收剑,再出剑。
灵和注视着柴筠一步一步踏进自己的陷阱,笑了。
叮——
极清脆的一声,是剑气凝而不发聚在剑尖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众人只见方才还气势凛然呈压倒性优势的柴筠顿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术,神情和动作在一瞬间僵硬了。
望着他脚下亮起的白色光环,众人沉默了。
法阵——困。
阵法启蒙里最基础的招式,一般是孩童用来捉野鸭野鸡的辅助小手段。
偏偏柴筠中了。
灵和重重一咳,老实说她犯了规,未开赛前,她便席地而坐勾勒阵法,算好位置后,柴筠登场,随即诱他走位,以血为线,成功构建困阵。
困阵不具有任何杀伤力,唯一的作用便是困。
三分钟内,柴筠动弹不得。
灵和踱步来到柴筠面前,大言不惭道:“我也就试试看,没想到你还真中招了。”
“三岁小孩都知道的招数,老兄你有点天真噢。”
“第二次输给不如自己的人,感觉如何,是不是有点上头。”
……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灵和对着一动不动的柴筠嘲讽了整整三分钟。
三分钟一过,灵和飞速举手投降:“我认输。”
柴筠险些吐血:“你!”
池岩哭笑不得地宣布了淘汰赛的结果,并命人阻止了发狂中叫嚣着要杀人的柴筠。
灵和捂着左臂龇牙咧嘴地下了台,痛,真的痛,全身上下仿佛火烧火燎,来到天魔宗,她受伤的次数也忒多了点。
等等,怎么有点晕……
睁开眼睛,耳边还有武器相交的声音,身前一片阴影罩下来,她对上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这谁来着?貌似是刚刚站在台上讲话的右宫主。
“你醒了?”
并且问了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
她可以不回答么。
人家好像也不需要她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战斗中突破,不错,你很有潜力。”
突破?
灵和眼神一亮,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闭目感受身体上的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来自于腰腹部,原先她虽干瘦,但小肚子上还是有一层松松垮垮的肉,此刻肚子收进去,小腹越来越充实,感觉里面充满了灵气。
灵和深吸一口气,满溢的灵气瞬间从腹部逸散,向全身舒展,但下一刻,刺骨的疼痛就侵袭了她的筋脉。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个透了气的球,不管往里头灌多少灵气,最终都会流失干净。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
灵和双手在胸前半合,手心向上,如同托球,下一秒,掌中出现了水雾。
“水雾术?”
池岩自然是一眼看出了灵和的功法,原来她还是单一水系的天灵根,资质相当不错了。望着她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池岩暗暗点头,毅力极佳,再配以不错的资质,是个可造之材。
然而天魔宗里比她天赋高的弟子不知还有多少,怎么单单宗主就……
灵和没注意池岩复杂的表情,她可真是太激动了,虽然只是突破筑基,但她困在这里数年,更是被断言绝无修炼的可能,此时突破,简直是一扫她心中的郁气。
哈!她也是能够修炼的人了!
池岩见她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可,道:“你的比赛已经结束,便自行回去休息吧。”
灵和这才把视线放到池岩身上,有点困惑:“我师父让你来的?”
师父?谁?
池岩面色不动,心中渐渐有了猜测。
灵和却闭了嘴,她想起栖白嫌弃自己丢人来着,如今筑基成功,是时候去他面前刷波存在感了。
池岩等了半天,没等到灵和的回答,心里像有只猴,上蹿下跳地挠着。
难道宗主收她为徒了?刚刚小姑娘在台上一晕,宗主就离开了,只给他留下一句话。
“晚上叫她来我房里一趟。”
池岩:???
晚上?房里?
他在一瞬间脑补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发展,每一个故事的走向都朝着香艳而糜烂的关系靠近。
等了半天人醒了,似乎又变成了宗主的徒弟?
尽管内心凌乱,但池岩告诉自己,严肃稳重的人设不能崩,只淡淡道:“休息好了就去宗主那里一趟。”
灵和点点头,才要下去,池岩又叫住她。
“宗主的住处在……”
“这个我知道。”灵和摆摆手,截住他的话,一副我很熟,你不必说的模样。
池岩:……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一回来栖白的寝宫,灵和留下了不太好的回忆,她还记得侍剑满脸血的躺在梁霄的脚底下,任人宰割。那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上,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古怪。
此刻她才察觉,这么大一个宗主的寝宫,居然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看到。
哪怕是离音殿里的小弟子,都有杂役服侍。
这宗主的排面往哪里摆?
一路畅通无阻,殿门已在眼前,灵和推门探头探脑地瞧了瞧。
还是上回那个大殿,金碧辉煌的宝座上躺了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肉眼可见的带了很多伤,如同初见,灵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自残倾向,因为这个世上能伤到他的人根本就没几个。
“师父,徒儿来给您请安啦!”话嚷出口的同时,灵和阖上门,瞬间跳出几米远,摆好防御的姿势,生怕又像上回一样被掐脖子或者是被掀飞。
然而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
她才呼了口气,背后就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天魔宗亏待你了,连一件干净的衣裳都没有?”
灵和转身,栖白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斑斓破烂的血衣,眼里满是嫌弃。
知道要来见他,灵和特意没有换衣服,就是想以这鲜血淋漓的样子博取同情,她垂了垂眼睫,小声道:“徒儿受的伤太重了,血块凝住了衣服......阿噗!”
平地风起,回过神来,灵和已是跌进了一座泛着热气的池子。
岸上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说了一个字:“脱。”
妈耶,这是什么变态。
第10章
掉进池子的一瞬间,灵和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水下灵气四溢,热意浓浓,伤口浸润的瞬间,身体各处的疼痛感有所减弱。
是一处疗伤的泉水。
这师父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嘛。
“泡好了就滚上来。”
灵和:......就是嘴巴毒了点。
虽然她的经脉异常,难以吸收灵气,但在这药池子里浸一浸,确实舒服不少。
殿内熏香袅袅,烛火高燃。栖白倚在池子外的暖阁里,脚边不知什么时候蹲了只雪白的小兽,似猫似虎,呜呜的趴着,与脚下的云毯融为一体。
灵和换好衣服,来到栖白面前端坐。
“十日筑基,徒儿已经按照师父的吩咐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