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他们过去,见何老大正和人争执,涨的脸红脖子粗,三妹则被人打伤,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养。
何老大神色激动,把事情讲了一遍,原来,他们走的那条路,才是出口。
从底下水道逃出后,绕了另外一条路,尽头便是这座山谷。
俗话说,赶的早不如赶的巧,他们途径一座小城,城里有个消息,正传的风风火火。
说附近村子,有个采药的青年,这小子特别不安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远处山有种叫“百年红”的稀有药草,能在拍卖行卖上价钱,他便背着竹筐,踌躇满志上山去了。
也是这小子点子寸,没一个上午,原本响晴的天气,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正所谓急病乱投医,青年慌忙之中,见四周空旷,就躲到一棵大树下面避雨。
一般来说,这种大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避一会就没有大问题。但这天的暴雨,来的十分邪性,从上午下到了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了。
其实,这时才是黄昏,但因为乌云滚滚,所以像黑天一样。
这时,天空打起了大霹雷,给这小子吓得面无血色,抱着脑袋,还一边哭着喊娘。
终于,他承受不了心理压力,冒着大雨就往外跑。跑了没几步,脚下一滑,就一个跟头滚下了山坡。
紧接着,他便昏了过去。
这小子命大,正好倒在一块大石的缝隙中间,左右又有角度,存不住水,所以平安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发现了一座道观,具体是怎么发现的,他没细说。
后来经他一说,这事就传开了,很快传到附近宗派的耳朵里,宗派中的老头子们一商量,就猜测,这道观八成是古代的琼天宗。
琼天宗,上穷碧落下黄泉,当年风靡一时,后来不知怎么就销声匿迹,连个老巢都找不到了。
没想到,到底隐藏在了这里。
传说琼天宗有件至宝,叫琼命,名字听着是不好听,却是个极厉害的东西。
具体有什么用,据说可以“颠倒乾坤,再造天地”,听到这里林涛嗤笑一声,道:“一般这种听上去牛逼哄哄,毁天灭地的,都不怎么样。”
何老大连连摆手,好像担心会遭天谴一样,说道:“这个东西不一样,绝对不一样,我小时候就有传了,我曾祖爷爷那一辈,听说还有关的事迹。”
柳栋梁笑道:“何老大,你曾祖爷爷那一辈,都几百年了,流传下来的东西,比神话也真不了多少。”
何老大满脸不高兴:“柳栋梁,你少放屁,我就知道你小子,平时不学无术,关键时刻就说风凉话的能耐。”
林涛看他们就要打起来,赶紧打圆场道:“何老大,你们别吵,你接着往下说,你跟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矛盾?”
何老大向远处瞟了一眼,一群不知道什么宗门的修士,正冷冷的看他们。
何老大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听到这消息,便也来寻这琼命之宝,没想到遇见这些人,不讲道理,堵住道观的大门,不让我们进。”
闻言,林涛打量那些人一眼,若是没个来头,想来也不敢这么嚣张,毕竟何老大他们,人数占优势,在大周国也有点地位。
林涛便晃悠悠的上去,拱了拱手,呵呵直笑:“几位,看着面生,我们是大周的散修,不知道怎么称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些人就站出一个,拱手道:“我们是明宗的。”
林涛牙一嘬,这狗日的明宗,他怎么从来没听过,便低声问何老大他们知不知道。
何老大道:“这个明宗,很有来头,据说势力十分庞大,在各国都有分处。”
“这么说,比正法宗还要强大?”林涛有些吃惊,这么庞大的宗门,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何止,”何老大严肃下来:“虽不及魔宗,也差不多了,而且听说,背后还有仙人坐镇。”
“难怪口气这么大。”林涛这么说着,脑海里却像过电影一样,把眼前几个势力的关系拢了一遍。
过去他在武国、大周,像一日游似的刷了个遍,还以为除了神仙级别,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原来只是井底之蛙。
但把种种因果一串联,也逐渐揭开面具,看到最后的真相了。
首先,有这么几个势力,武国姑且不说,那一片的后台老板都是魔宗。
至于大周,那是几个大国里,身份最干净的了,除了一位饭桶国主,还有个干着急的王储周鼎,国内只有正法宗坐镇。
正法宗里,大乘修士寥寥无几,更不用说神仙老祖级别的人物,而且现在又把持在徐闻镜这狗贼手里。
放眼一看,大周国四周,尽都是劲敌,正虎视觊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危如累卵也不为过了。
如果大周也沦陷了,那么天下苍生该何去何从,且不把话说的那么高尚,那么他们这些“正道修士”还有活路么?
至于这个明宗,亦正亦邪,是个等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想发一笔战争财,最好,借机巩固自己的势力。
反正横竖说,就两个字,自私自利。
想完了这些,林涛对他们没剩了什么好印象,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道:“原来是明宗,真是久仰久仰。”
那人比较受用,一边笑着“不敢当”,却一脸就是老子的表情。
林涛接着笑道:“从你们整齐的制服,饱满的士气,我就知道,明宗是个大门派,我明人不说暗话。
你不让进,就不让进,为什么还把我们的人打成重伤?这事得有个交代吗?”
其实林涛也是找茬,跟这些人讲道理,那是讲不明白的。
果然,那边沉不住气,后面就站出一个:“兄弟,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如果不拦着,她不是闯进我们祖先禁地了吗?”
这人看来是个角色,说话笑呵呵的,话里却带刺。
领头的那人不让他往下说,手臂向上一展,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不让你们进,只不过这院子里,盘踞一只大毒虫,进去必定是有去无回,我担心你朋友们的安慰,才阻止的。”
林涛心里暗暗冷笑,这理由八成是现编的,太简陋了,便说道:“这些事,死活都是我们自己的,你看都不让我们看,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行?”
那人想了想,点头道:“好,既然你们执意要看,那不要后悔。”
商议一定,一群人稀里哗啦,来到院子大门前。柳栋梁问那毒虫在哪,那人说,他们来这已经几天了,虫子白天蛰伏,晚上出没,有时一晚出好几次,有时连续好几晚不露面,行踪不定。
林涛感觉这事古怪,问那人又问不出来,就偷跟明宗的弟子打探消息。
那弟子是个机关枪,说起话来一秒不停,没说两句,就全都自己交代了。
原来,明宗自诩是琼天宗的后代,最不济也是个旁支。反正一开始,是打算往脸上贴金,因为跟古代大派有点渊源,听上去就光荣。
没成想,贴的太久了,明宗上上下下就产生了幻觉,真的认为自己和那个古代大派有点联系,甚至认定,这琼天宗的门派遗址,是他们老祖宗留下的私有财产。
琼天宗被发现后,他们受到师命,到这里探路巡山,却遭遇了一只毒虫。
他们用几天的时间,研究毒虫的习性,最近两天,正打算杀虫取宝,没想到何老大他们突然杀到。
双方一起冲突,一言不合,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领头的那人,被这位机关枪老弟称作华师兄,华师兄似乎估摸着,林涛他们进去了,也是个死,便说道:“林兄,既然你们要试试,那就试试吧!”
跟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涛心里没底,闷头想了一会道:“这么进去了,我们真的成功了,到时候真有什么宝贝,也不好分,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华师兄笑出声:“哦?怎么个赌法,说来听听?”
按林涛的意思是,他们先后进去,单独和那个毒虫厮杀,谁杀死毒虫,道观内如没有宝物,那也就算了。如果有宝物,就归杀死毒虫的人。
华师兄回头跟另外两人商量了一会,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也没用隔声,华师兄问:“刘师弟,孟师弟,你们怎么看?”
刘师弟没什么主意,道:“全听大师兄的。”
孟师弟少言寡语,考虑的又很多,道:“刚才看他们交手,似乎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个合体期。我看其他人看这人的眼神,似乎他修为最高,但也就是合体期巅峰。”
华师兄又问:“这么说,你同意我答应他们?”
孟师弟一点头道:“但是得有个条件,我们先进去,我们研究这毒虫有些时日了,不能让他们捷足先登,更何况,就算我们不行,他们更不行,到时还可以回门中去请长老。”
华师兄大喜,像个传声筒似的,把话说了一遍,林涛同意了后,便带着几名精英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