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打杀,这些人比较感冒,无论是灵鹫宫,还是三十六洞或七十二岛,都属武林中人,对行军打战一窍不通,可论群杀私斗比较在行。有的说分几路包抄,从各个城门冲进去,见恶便杀;有的说趁如今城门打开,只要公子爷一声令下,立马派人冲进去杀那些狗官一个片甲不留;有的建议等到晚上,趁天色黑时突然杀至,攻其不备。
还有的说悄悄化妆混入城去直驱衙门,把那官大的一一宰了,所谓蛇无头不行。毕竟公子的目标只是贪官,并不想扰百姓,只要领头一死,那些虾兵蟹将自然溃不成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只说得一个天花乱坠。
说至午时,也争不出一个结果。公子支腮低思片刻,问向其弟:“刘进,你可有甚么看法?”刘进苦苦一笑,说道:“二哥,你这可就为难我啦?弟我只乃一介书生,你叫我读读书写写字倒尚可以。叫我思行军战略嘛,难煞难煞!”
公子笑道:“你也莫要谦虚,江湖中人谁不知你刘家剑法以及柳家刀法。弟你尽得其母柳姨真传,又蒙外公‘越女剑谱’修习,如今你可算一等一高手,就连为兄亦要折服几分,怎可谦让哩?”
刘进也笑道:“今听兄一席话,实属谬赞!我有几把刷子,我自个儿清楚不过。但凡话又说回来,行军并非单打独斗,武艺再精也不过匹夫之勇。其中深理,想必你比我更通透,既如此,兄又何必取笑于我呢?”
二人文绉对话,众等听得稀奇,方才尚有的争辩之语也纷纷恰停,均凝神细听,目光齐向他二人望去。公子淡然一笑,这一下众更觉奇了。
这时候那梅剑出列,她面上带笑,款款说道:“其实攻取苏州作战策略,公子一早了存于心。适才命众发言就想听听众人意见,好做最终取决,万万没想到刘公子竟是如此的聪慧早料到公子心思,一再追问他竟含糊带过,真不愧为生死亲兄弟。”
刘进起身,谦逊道:“不敢,不敢!其实梅姑娘也心细如尘,连二哥的作战计划居然也得晓,当真不简单。”那女面上一红,低声道:“刘公子才谬赞婢子了,我哪有甚么心细,这些都是少公子告诉我的。”刘进佯讶,向公子看去,戏笑道:“呀呀呀,好你个二哥,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告诉梅姑娘,也不跟我提一个字。”
公子微咳,作解道:“当时情急我尚未来得及与你商议,盼兄弟莫怪。”刘进哼的一声,其实心中并无半分恼怪之意。
那兰剑听说,心中满不是味儿,撅嘴暗恼:“哼,公子也真是的!四妹出事焦急的是他;寻找易容材料,唤搭档的却是三妹;如今打战这头等大事,也是找大姊;那我算甚么?”越想越觉自己委屈。
徐婆婆忽禀:“少公子,您既有计谋,何妨早些说出来,也好让属下等早作部署。”公子闻说,起身道:“徐婆婆说的是,乃本座考虑不周,浪费了大伙时间。”徐婆婆心道:“此人做事拖泥带水,浑无童姥当年的干脆。”暗叹一声,不过童姥既把尊位传给此人,她自不会生二心,况且少公子仁义,脾气比童姥容易相处多了。
非是公子做事不干脆,他顾虑的事的确太多,重要的一点,他想听取众人意见。他来自未来,因此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不管是甚么,他都会认真去考虑,但是这一层心思,他如何让人知道。
公子想了想,便道:“正如进弟所言,军战并非单打独斗,靠的是团队精神,每一个队员都非常重要。本座经过多番思考,决定把你们化整为零,三十六洞所有人马分成四路,从东南西北四方以我们的新型武器回回炮、震天雷轰打。记得,本座要的是在城前轰打,并非攻打,请听清楚。”三十六洞洞主领命称是。
那公子微微一笑,说道:“极好,那么七十二岛众人……”才起个头,那众岛主便大声应:“在!”公子莞尔,笑道:“不急,先等本座把话说完。”忍住笑,又道:“你等取燧发枪作为武器,待三十六洞的人把城墙或是城门轰塌,便从突口往里冲,见官便打,记得是官兵。不许猎杀百姓,倘若让我得知,谁敢无端杀害城中百姓,本座一定不轻饶!”
众豪杰大声响应:“谨遵少公子吩咐,不敢相忘,谁残杀老百姓,谁便自行了断。”公子欣慰:“很好!”灵鹫宫众女听得憋屈,符敏仪年轻气盛,第一个问公子:“爷,他们都有任务,那咱们女子该干甚么?”
兰剑听了,也是不服,加上之前的那一分怨气,委屈道:“您该不会看我们是女子,便看不起我们吧?”公子尴尬一笑,说道:“哪会,男女平等,在我眼中你们都是好样的。”兰剑心欢:“既如此,您为何不给我们下令?”
公子笑道:“兰丫头,你别急嘛!这说话也该让人先喘一口气是吧?”那女理亏,闻言不答,公子心下好笑,随之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娘们的任务非常艰巨,也非常重要。”顿一下,“灵鹫宫九天九部原装待命,钧天部姊妹镇守东边,朱天部西首,赤天部南方,阳天部北面,等七十二洞众人冲杀进去,尔等便守在此处,以防贼兵逃走。”
“余下五部,玄天、幽天、成天三部听刘进指挥,直驱敌人阵地‘应奉局’,而鸾天、钧天二部由我带领,攻取县衙,活捉那班贪官。”话此又道,“尔等须谨守本分,今天先休息,检查各式武器,看看东西运来之时可曾齐全,明日天亮即就攻城。还有便是,乌老大你等须知,燧发枪配置的是纸壳子弹,千万别拿错了。”一众恭敬领教。
公子又道:“好啦,任务已分配完毕,请众先去休息!”众等依言,纷纷而散,他又摸摸肚皮,自怜:“我这都饿了半天了,怎么却没人置备酒席?”竹剑听了,躬身应:“爷,就让我姊妹三人给您去做饭罢?”公子点头准许。
二女去摇那兰剑,问她为何不去。此女撅撅嘴,一腔子不愉道:“不公平,这不公平,人人都有任务,为啥就咱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