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快接四更时分,公子打了个倦意问:“这么说,父皇的孩子被那狠女人打掉了。”王夫人摇了摇头,苦苦一笑:“那倒没有,我当时一喝下药,便腹痛如绞,有如刀割般在榻上翻滚,不一会便痛得昏了过去......”
王公子焦急,泪眼模糊,狠狠回瞪了姊姊一眼,酸痛道:“你怎么那么狠心,弄来落胎药谋害我的孩子。”王家姊姊生气:“那不是你的孩子,这女人一直在骗你。她嫁到我们家来意在家产。我的傻弟弟,你被她骗了,请醒一醒吧?”王公子摇头:“阿萝不是这样的人。”
那姊姊冷笑:“不是这样的人,哼,你才认识她几天就这么笃定,又这么替她说话,连姊姊的话你也不听了。”王公子寒心:“姊,真爱没有距离,也不以时间长短而论,贵在缘分。我和阿萝有缘,不然我们也不会相遇。从第一眼见到她我便知道,她就是我一生所爱的人。”
王家姊姊顿足:“我的傻弟弟,请你别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你说一个孕妇孤身在外,能安的甚么居心?再说了,以你的相貌、身家背景,要娶甚么样的女子求不到,为何偏偏选择于她呢?”王公子道:“你不懂,爱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心与心相连。你不也一心要嫁给慕容博那老贼么?”姊姊大怒:“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姐夫。”
王公子热泪盈眶,再瞥了家姊一眼,爬上榻去将阿萝抱起,然后盘膝坐定。姊姊一见大惊:“你要干甚么?”王公子道:“我要把药力偪出来。”姊姊骂他:“你疯啦,你打小身子就弱,这样会要了你的命的。”王公子发狠:“我不管,救不活孩子,她会恨我一辈子。”
那姊姊焦急无措,心头怀慌:“我这么做,难道错了?”就见弟弟运起内力,注入那女人体内,面上挂笑:“姊姊,再放纵我一次好不好?我不要她记我一辈子恨,我要她心里眼里都是我,以你弟弟我的才智,难道比不上一个曾经让她受过伤害的男人吗?再冰冷的山,也有融化的一天,我有信心,会用一颗火热的心,慢慢去了解她,感化她,我深信总有一天,她只记得我的好!”话落便不再说,真气催加。
姊姊叹一声,真是败给了这个弟弟,谁让自己从小就宠溺于他呢?弟弟的喜忧,多少牵绊于她,心道:“药都下去那么久了,只怕孩子早已保不住,也罢,若跟他硬碰,以弟弟的脾气,一定不与我干休,届时非闹个鸡犬不宁。这样也好,活了,是她造化;死了,她的劫数,再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心中这般一想,登时轻松不少。
一个时辰过去了,眼见红烛燃半,忽听阿萝“嘤鸣”一声醒转,那王公子撤掌,不禁后跌了一下。姊姊抢上,怜惜道:“伤到哪里没有?”王公子右手撑榻,左手轻罢,极力放轻松:“姊,我没事,倒是阿萝......”尚未稳定,又扑过去搀着娇妻,那姊姊有些不悦了。
阿萝迷糊睁眼,见了丈夫,第一反应便是:“我的孩子......”一摸腹下,眼泪直堕,王公子爱惜,安慰道:“娘子,你放心,孩子他没事。”阿萝一听欢喜:“真的?”抬起泪眼,见王家姊姊就立榻旁,脸色一变:“她......”身子后缩,似有几分后怕。
王公子抓住娇妻的手,轻拍肩头,然后细声安慰:“你别怕,姊姊她不是有意的,她知道......”那姊姊打断:“我知道甚么?”王公子哑然,那姊姊哼的一声,对阿萝道:“我不管你这女人从哪来,到我们家有甚么居心。既然我弟弟喜欢你,我也不会不让他不高兴,不过你别得意,我时时刻刻都盯着你,老娘这双招子可亮着哩,若稍有差池,休怪我心狠手辣。”
阿萝低头,不敢顶嘴:“是,我知道,多谢姊姊!”王公子不忍心,甚为怜惜娇妻,对家姊大嚷:“姊姊,你这又是干甚么?娘子惊魂未定,你又这么吓唬于她,是不是还容不下她们母子。好,既然如此,我们搬出去住。”
那姊姊大急:“别,弟弟,不要激动!”忍下怒色,向天起誓,“姊姊保证,以后再也不寻她们母子麻烦,否则,姊姊永远失去你,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王公子信了真,心道:“姊姊最心疼的人是我,要她失去我,简直比甚么都难受,谅她不敢欺瞒。”
阿萝的一颗心始终悬着,她才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所言,心底涟漪四起:“嫁给王公子,难道错了么?他是那么的善良,我不想骗他。他姊姊说的对,我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尽管他有多么的薄情寡义,我仍然抑制不住要去想他。和王公子成亲,只不过为了替孩子留个名分,让他日后不受世人歧视。但是姊姊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孩子,这次是王公子耗一半真元救了他,那下次呢?唉!”不禁一叹。
十个月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到了分娩那天,曼陀山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忙得没有时间休息。那姊姊却是冷冷淡淡,不给一丝好脸色。阿萝努力了一天,好不容易把孩子给生下来了,接生婆报喜:“少爷大喜,少夫人生的是龙凤。”
王公子乐昏了头,大喜若狂:“我当爹了,我当爹了,而且是一双。”不料那姊姊早站在他身后,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赔钱货,你高兴甚么?”王公子一怔,看见姊姊带来很多人,不由惊慌:“姊,你要干甚么?”
那姊姊大手一挥:“来啊,把少爷拉回书房好生看管,其余的跟我来。”得到指令,那些男仆架着王公子下去,他大急,乱叫乱嚷,自从他输内力救了阿萝腹中的孩子以后,身子便大不如前,而且有日渐衰弱之势,无论如何挣扎,也敌不过几名家仆。
女婢们便随那王家姊姊直闯入阿萝的闺房,此女刚刚大产,产后体弱力殆,只能卧在榻上休息,服侍的佣人个个被吓走。阿萝心颤,知道来者不善,尽量压抑,保持平静笑问:“姊姊,你来啦!”那姊姊不想与她多言,吩咐下去:“把孩子抱走!”婢女得令,分两名去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