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微愕,抬眼观看,却见小径上一人疾步奔来,正是刘进。这哥儿近前,劝架道:“二哥,别打了,快去看看王皇后吧!”此帝问:“她怎么啦?”听贤弟语气催急,隐有一丝不祥的预兆,果听得他说道:“王皇后上吊自杀了。”
此帝虎躯一震,不由幌退好几步:“怎么会这样?”大感意外,那少女过来,揪住帝王的衣领,冷笑道:“怎么会这样?还不是你这厮给害的!”公子错愕:“那姑娘是?”
刘进一旁介绍:“她是安庆公主,王皇后的小姑。”此帝点头:“哦,原来你是宋昏君的妹妹,难怪了。”安庆公主不服气了:“你说甚么,骂谁宋昏君,你才昏庸。堪比唐明皇,天下你论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此帝一听,来了兴致,自出道以来,在嘴角上他不曾输过,除非他不与那人计较。如今听了这女一番言词,委实荒谬,他可比李隆基高明多了,居然拿来相交,当下回辩:“你……”才起个头,便被那刘进扯向一旁,好言语道:“都甚么时候了,你们还吵,王皇后这事你管是不管?”
果然一言惊醒梦中人,公子手挽衣袖,暂时放过她,一脸警告道:“蝶儿出了事,你也不跟朕说,一来便打杀,好没道理。若是她死了,朕要你陪葬!”一甩大袖,从旁撞过,安庆大气,吹鼻子瞪眼,戟指:“你,你,居然敢这么称呼她,气死我啦!”就要动手。
刘进抢过,拉扯她:“公主,冷静,冷静,莫气坏了身子。”安庆好气,满脸蹭怒,听了刘进的话,心下少安,吸了口气咬牙:“冷静?你叫本宫如何冷静?”一扯刘进肩头,将他拉近少许:“王爷,你来评评理,这蝶儿可是嫂子的乳名,岂是他这厮能叫的?”
靖安王一脸尴尬,左右为难,望着兄长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下暗想:“的确不该,难道二哥他变了心,当真和王皇后好上了?”难以置信,又一脸作苦,以前兄长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一点,可是这一次,完全看不透。
庆安不耐烦:“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净愣着。你是不是不敢说?别怕,咱们有理走遍天下,他无理寸步难行!”刘进苦笑:“公主,你让在下说甚么呀?”安庆一把将个王爷扔开,叹口气:“唉,合着我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费唇舌,你和他是穿一条开裆裤的。”
暖阁温馨,香炉萦绕,袅袅醒脑。屋内陈设简雅,向南靠窗对面榻上卧有一人,正沉睡不醒。宫娥红香一旁随伺,眼含泪花,特别地伤心,轻声抽泣着。这时门外影子一闪,一人阔步而入,那宫娥回头,看见来人一喜,跪礼道:“奴婢红香参见皇上,吾皇万……”
那人噤声:“嘘,小丫头,别多礼,吵醒你家娘娘就不好了!”缓步走近,这红香甚为急虑,哭笑不得:“万岁您别逗奴婢了,我想吵娘娘她醒,可惜无论我用甚么法子,她就是不醒。您说这可如何是好?”此帝道:“哦,让朕瞧瞧!”走近一些,缓缓掀开丝幔。
但见王皇后一脸憔悴,唇干紧抿,浑无一丝人色。此帝回头,见那红香一直跪着,便道:“你起来吧!”那女应诺,当即起身,公子又问她:“太医可曾来过?”
红香答:“来过!”公子问:“太医怎么说?”那红香眉蹙,仔细一想说道:“太医说,幸亏解救下来得早,倘若迟缓片刻,娘娘就要向阎王爷报到了。人虽有脉动,却迟迟不见醒转!”说时又抽泣落泪。
此帝安慰于她:“小丫头,你先别忙着哭,你家娘娘她无碍。”红香不信,摇了摇头:“太医又说了,如果今晚再不醒,娘娘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公子微笑:“那些太医都是混饭吃的,若论起死回生的本事,的确没有,不用信他。”
红香不信:“皇上您做担保?”公子道:“好,朕一言九鼎!”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倾出两颗淡黄色药丸交给那宫娥,吩咐道:“去给你家娘娘服下!”红香接过,瞧了皇上一眼,又看掌中小小药丸,半信半疑:“这个是……”
公子笑道:“灵鹫宫的九转熊蛇丸,别耽搁了,若想你家娘娘活过来,就快给她服下。”红香点头,虽然她没听过此药,却知道皇上绝不会骗人,当下依言喂给王皇后吃。
可惜无论此女如何尽心尽力,那王皇后就是不肯开口,她有些急了,慌得满脸燥色,回头唤:“万岁,不行,奴婢喂不下去。”公子微惊:“哦,竟有这事?”当即过去,说道:“你把药丸给我,让朕来!”那女应诺给他。
此帝接过,半坐于榻,托抱着那王皇后的脑袋,又忙于吩咐宫娥:“红香,取杯水来!”那女过去斟倒茶水,此帝面上一笑,指出如风在皇后胸前点了一下。
这皇后的嘴巴猛地张开,此帝又会心一笑,把药丸弹入那皇后喉间,反手取过红香递来的茶水,喂给那王皇后吃下。许是力气过大了些,抑或是水急,在王皇后的喉间呛得一呛,此女突然醒了过来。
红香大喜,祷告道:“谢天谢地,总算醒了!”此帝将皇后放回枕上,离榻转身,取笑那宫娥:“你只谢天和地,怎地不谢谢朕?”红香一懵,反手拍打额头,面上一红,低声道:“奴婢糊涂了,是皇上救了娘娘,我怎么反而谢天不思君恩!”一脸羞惭低首。
王皇后小咳几声,缓缓睁眼,画面入帘清晰无比,不由疑问:“我这是在哪里?”红香闻唤,急抢过去扶起那皇后,落泪道:“娘娘,这是无心苑啊,您不记得了么?”王皇后坐起来,回顾一眼,嘴上碎语:“无心……”却瞥见一个黄袍人,吃了一惊:“你!”
那人缓缓转身,霎时间金光四射,周围彩气呈祥,险些害王皇后喘不过气来。她缓过一口气,半喜半酸道:“想不到我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此生也不枉了。”
此帝微笑,挪出个凳子,大马金刀坐下戏说:“你不会死,阎王跟朕是老相识,他说你还有六十年的阳寿哩!你不请自来,不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