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新也听说过这方面的秘密,或者说不算秘密。之所以形成这样的一种模式,完全在于地方管理者要谋算利益所致。与开发商合谋进行割韭菜,普通的人群,只能接受这样的压榨。
等这种模式形成之后,全国各地的人,都觉得这是合理而应该的做法。一旦有人提出质疑或反对,大多数人都以冷漠的姿态来看待反抗,更有少数人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些反抗的人太小气,斤斤计较这点利息之类的。
实际上就是每一个购房者,都在养着蛀虫,还以为是必须的。即使有人明白这一点,也认可这样的盘剥。知道谁站出来进行反抗,最终会被利益获得者狠狠地打压致死。
国内的人在思想上习惯这样的逆来顺受,习惯于领导说什么什么就是最好的。不需要自己思考和判断,因为大家最终都会接受领导的要求与遵照领导的意图去做。
对陈凡说的这些意思,杨再新也知道,不同的地方多少有些诧异,但总体上的结果是一样的。国人习惯盲从,这种尊上顺从的思维,自古就进行灌输的。
“大家都认为没问题,结果就真没问题了。”杨再新笑着说,“我们周围的人,甚至包括我们自己,很多时候不都是这样?”
“杨姑爷一语中的,说得透彻。”陈凡说,“只是啊,有时候不免令人痛心。按我说,大人之间说一些谎话,大家都说得欢天喜地,这没什么,因为大人们都知道那是假话,不放在心上。最多就是不要那张脸皮,不顾羞耻和良知,迎合一下上下,无所谓。
可最让人无语的就是,大人们明知很多话是假话、谎话,却一本正经地说给孩子听,要孩子那样去做。就太不地道了,也难怪有人说过,在我国,说假话最多的行业是哪一个行业?人们将教师排在第一。
老师们觉得很冤屈,说是大家污蔑他们、诋毁他们,可实际上呢,他们自身对孩子们说的话,有几句是他们自己奉行的东西?既然自己都不奉行,知道那是假话,谎话,可为什么还要教给孩子们?让孩子们去那么做?”
“陈哥,这个话走极端了。我当初也在乡镇教过三年书的。”杨再新说。
“杨姑爷,我也知道。作为教师,身不由己。那人饭碗,代人说话。很多人实际上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又能如何?但事实却是如此,古人的风骨,到现在已经是完全的利己主义取代一切。
生存的空间就那么大,在教师们看来,即使你个人按照自身的良知去传授导引孩子,但不能改变整体现状。是不是?反而因为自己的坚持,不能上班了,不能将之前十几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扯远了,陈哥。这些话题扩展了说,如今还有哪一个人,哪一个行业能够按照自己本心去做事?”
“确实,这个话题说多了,不过是心碎而已。我做公司这些年,四面碰墙,头破血流的,也没有要收敛,依然不想完全顺应行业的潜规律。”
杨再新也明白,陈凡不是要吐槽教师或者哪一个行业,只是对目前整体社会呈现出来的,越来越荒谬的价值观、行为准则的不满。
然而,时代洪流之下,谁才是中流砥柱?一个好的生态环境,构建起来千难万难,但要破坏只是在朝夕之间。
就像一座山的林子,百年成林,但一把火的瞬间,就可完全毁掉。人类的文明表现和在?就在于有高尚的行为准则。可如今的整体导向,确实利字当头,资本第一。
虽说是在闲谈,杨再新对陈凡这个人的了解更全面,对所身处的建筑公司也对其理解更深。
“陈哥,那些让人郁闷的事情就少想一些,坚持做好自己,就够了。”
“对对对,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了。”陈凡说,“杨姑爷,对于我公司业务上,你可的多提一些意见,直接一些,一家人说实话。免得让外人骂我,那就真丢脸了。”
“陈哥,今天我就是带着学习的心思,想开阔一下眼界。以后做什么事情,心里有一些谱,不然,随口说瞎话,更会坏事。”杨再新对陈凡这里的管理,环数很满意的。
国内的整体情况是这个现状,除非到国际的大企业去参观学习。那些企业未必会让你看到他们真实的情况,管理上也好、技术方面也罢,都是企业的核心机密。在江上省那边,杨再新见得最多的就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过程中的管理,而长坪县和横折县见过的项目工程施工管理方面,又差一大截。
眼看到了中餐饭点,陈凡说,“杨姑爷,我诚心诚意请你开口,都不得。是不是太没诚意啦。得了,要知道杨姑爷这样打量,我先就不提啦。现在到用餐时间,我们一切都不提,先吃饭去。”
工地附近没有用餐地点,开车到半小时外的一家饭庄。新式样的餐店,装修豪华,菜品也精良。陈凡早就安排好,他们到这边时,菜已经上桌。
陈凡要喊酒,杨再新笑着说,“陈哥,中午就免了吧。自家一家人,少喝酒对身体更好。”
“那就来点饮品,才有氛围。”吃饭也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公司这边也有三个人作陪,两女一男。五个人上桌后,主客是杨再新,公司这边的人很会做气氛,得知杨再新的身份,两女虽说很热情但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
吃过饭,杨再新原本想提一提,长坪县城南市场改造项目的事情。但想来陈凡这边未必愿意跑这么远去做工程。另外就是,周术保的案子还没有最后定论,使得长坪县的城南市场一直处在封禁状态。
当初,周术保为了加速长坪县的工程项目建设推动,在他任期内尽快把该做的工程项目都做起来。如此,才能够拿到更多直接的利益。城南市场先拆后建,连夜封堵所有路口,使得这里一直放空在那里。
县里的人也明白,这块县城中心的土地,肯定会建设起来。但时间却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