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祖母”,东方妩儿从凤轻澜身后探出头来,对太后道:“您了别劳累了,您就好好地在锦榻上躺着吧,妩儿这就给您奉茶。”
太后早就笑倒在锦榻上了,她瞧见东方妩儿如此古灵精怪,心中异常欢喜,笑得不停地拿着帕子擦眼泪。
东方妩儿果真从一个宫婢手中接过了献给太后的茶盏,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锦榻旁,“皇祖母,您可还要撕我的嘴吗?您若果真要撕,那这茶,您可就喝不到了。”
太后再次笑倒,过了好一会才缓了缓,指着凤轻澜道:“老四,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哀家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亏得你们来,哀家才能痛痛快快地笑一场。”
凤轻澜笑着应道:“皇祖母,妩儿被我惯坏了,您老人家多担待吧。”
太后缓了几口气,从东方妩儿手中接过茶盏来喝了一口,这才缓缓道:“会疼媳妇,就是好男人。这一点上,你比你那父皇,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东方妩儿一听这个话,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后这是准备说起凤凌渊的事情了吗?她此番来,就是想要问一问凤凌渊当初在民间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与太子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她今日算是来对了!
她满心期待地看着太后,想等着太后说点什么。谁知太后却就此打住了,不在往下说了。
只见太后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然后望着东方妩儿道:“妩儿,来,坐在哀家身边。近些日子来宫中很是不太平,若是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来宫里了。哀家身体一向不错的,你们也无需挂心。这宫里啊,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哀家在宫里住了一辈子,其实早就厌烦了。”
东方妩儿不想太后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答言了。
凤轻澜近前两步,温声道:“若是皇祖母厌烦了宫中的生活,孙儿便在宫外为皇祖母寻一块好地方,皇祖母可以在宫外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太后摇摇头,叹息道:“哀家已经是把老骨头了,在宫里活了这么些年,哀家的这颗心啊,已经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了。”
东方妩儿听得难受,便抚了抚太后的手背,道:“皇祖母不要这样说,在妩儿看来,皇祖母还很年轻呢!若是皇祖母想出去,那妩儿就陪着皇祖母在外面住,天天逗皇祖母开心,好不好?”
“有你陪着,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宫里如今的形势,哀家如何能走得了?”太后的神色严肃了下来:“太子之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这个太子,哀家是早就寒了心的。哀家早就劝你们父皇,让他不要再那样护着太子了,可你们父皇就是不肯听。”
东方妩儿见太后说到了凤傲轩,眼睛又是一亮。她连忙顺着太后的话音往下道:“太后明鉴,那凤傲轩,坏事做尽,的确不适合再当咱们大齐的储君了。可是父皇却是那样护着他,这件事情,肯定会让天下人都耻笑的。”
“妩儿,慎言。”凤轻澜在旁边提醒。
太后摆摆手:“如今他们父子两个都干下这样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可慎言的?只怕天下人早就将我们大齐的皇室笑话够了。哀家也早就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凤轻澜连忙道:“皇祖母不要这样说,其实父皇……父皇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哼,他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一些妄念罢了!哀家早就劝告过他许多次了,可他就是不肯听。这些年来越发疯魔了,这样的皇帝,实在是令大齐百姓寒心。”
东方妩儿与凤轻澜对视一眼,太后刚刚说了“妄念”,那么凤凌渊的妄念到底是什么?是那个女人吗?
东方妩儿咽了口唾沫,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皇祖母,那个……您刚才说父皇有妄念,是不是指父皇对太子太过纵容了?”
太后幽然道:“是,也不是。”
东方妩儿迷惑了,眨着眼睛瞧着太后。太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凤轻澜,终究是一叹:“哀家真是老了,和你们这些小辈说这些干什么?以前的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们只管过好你们现在的日子就行。”
东方妩儿简直心痒难耐,这太后说了一半怎么不说了?她有感觉,太后正说到关键时候呢!以前的那些事情,不就是凤凌渊之前与那个女人的纠葛吗?到底是怎样的故事?
她着急得不行,便摇了摇太后的手臂,问道:“皇祖母,妩儿一直都不明白。为何父皇那般看中太子呢?在妩儿看来,太子并不是一个有德行之人,他甚至还屡屡触犯大齐的国法。可是,这些父皇都看不到,他只一味地偏袒太子,甚至为了太子,不惜一把火将那些证据都烧掉……”
她重又将以前的事情提了起来,太后面色更加暗淡,良久,叹息一声:“真是造孽啊。”
东方妩儿与凤轻澜对视一眼,示意凤轻澜也去发问,不要让她一个人去战斗。
凤轻澜会意,便也沉声道:“皇祖母,您能否为了孙儿答疑解惑?说实话,这些年父皇的行为越发诡异了,孙儿身为父皇的儿子,身为这大齐的臣子,心中很是恐慌。”
太后见他也如此说了,面上闪过几分黯然,叹口气道:“其实你们父皇心中作何想,哀家也不知道。哀家只知道,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疯魔,大概是因为那些旧事。只是哀家不明白,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他怎么就不能将以前的事情放下呢?”
“是啊,为什么不能放下呢?”东方妩儿眨着眼睛看着太后:“难道是因为但年的事情太过令人难忘?还是因为当年的人令人难忘?”
“令人难忘的人……”太后的目光幽远起来,望向窗外,喃喃道:“那时候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