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婢一听,连忙就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哭着道:“太后娘娘息怒,我们主子并不是懒,她……她……”
东方妩儿见这宫婢说不明白,便拉起太后的手,道:“皇祖母,您冤枉烟姐姐了。烟姐姐并不是懒,她是生病了。刚刚我来的时候,她烧的整个人像块热炭一般,人都烧糊涂了。可即便那样,皇后娘娘也不许他们东宫的人去请太医。妩儿见了,心中不忍,便让顾神医来为烟姐姐诊治,并开了药。因此就得罪了皇后娘娘,她就要打我呢!”
东方妩儿此话说完,太后不禁心惊,盯着皇后道:“太子妃既然生了病,皇后为何不让她去请太医?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也着急了,忙对太后道:“太后,臣妾……臣妾并不知道太子妃病了,臣妾只是让东宫的人都禁足,并没有不让他们请太医啊。”
东方妩儿故意指着皇后:“皇后娘娘,您怎么还说谎呢?刚刚您明明跟我说,您让太子妃跪在您的昭阳殿门口,几乎跪了一夜。太子妃受了凉,回来就倒下了,您又不许她请大夫……妩儿以前只听说过普通的百姓人家,当婆婆的会折磨儿媳妇,没想到在咱们天家,居然也有这样的事情……”
太后听完,猛地一拍桌子:“皇后,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皇后见太后果真动怒了,便一下子跪在了太后面前,道:“太后娘娘,臣妾……臣妾冤枉啊!臣妾并没有为难太子妃,不过是想要稍微惩戒她一下而已。臣妾……臣妾并不知道她真的生病了……”
东方妩儿凉凉一哼:“母后这话说的,自己信吗?您既然不知道烟姐姐生病,又为何专门让这东宫的人禁足?又为何给太医院下令,不让他们给烟姐姐治病?可见,你很清楚以烟姐姐的体质,在你宫门前跪那么久,肯定会生病的,所以你是故意让她生病,又故意不许她看病,你这是……这是要害死烟姐姐啊……”
东方妩儿故意将事情说得很是严重,皇后听得牙都要咬碎了,指着东方妩儿厉声道:“燕王妃,你休要胡说!”
东方妩儿的话听得太后也是一阵心惊,太后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了,盯着皇后道:“皇后,哀家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狭隘尖酸刻薄的性子。身为后宫之主,就应该宽和大度,善待后宫诸人,可你……连你自己的儿媳你都容不下。这冷碧烟乃是冷太傅之女,她自从嫁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未曾享过一天的福。如今你那儿子还被关押之中,你又开始来折磨她了……”
皇后不等太后说完,便立马跪下磕头,嘴里不停地道:“太后明鉴!臣妾并没有要故意折磨太子妃啊!太后也说了,太子妃是臣妾的儿媳,臣妾又怎会对她那样?臣妾……臣妾不过是想要惩戒她一番,并没想到她的体质会那样弱,居然跪了一下子,就发烧了……”
太后不再看她,而是直接问冷碧烟身边的宫婢:“说,那日,你家主子在皇后宫门口跪了多久?”
那宫婢哭着道:“跪……跪了足足五个时辰……”
太后一听,勃然大怒,又是一拍桌子,指着皇后道:“好你个皇后,你可真是贤良慈德啊!你明知道太子妃身子弱,居然还让她在冷风里跪那么久,你……你……”
皇后连连摇头:“臣妾……臣妾并没有让她跪那么久,臣妾冤枉啊……”
东方妩儿忍不住,便上前一步道:“这可真是奇怪了,刚刚烟姐姐的宫婢说烟姐姐跪了有五个时辰,怎么母后却说烟姐姐并没有跪那么久?难道你们两个,有人在说谎?”
那宫婢听了东方妩儿的话,慌忙摇头:“不,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没有!燕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的,那日我们太子妃跪在昭阳殿门口,好多人都看到了。太子妃觉得丢人,一边跪一边哭,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晕倒的……”
东方妩儿听得心中气得不行,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狠狠地瞪了那皇后一眼。
皇后脸色发白,望着太后道:“太后,臣妾真的不知道,太子妃竟然跪了那么久……臣妾还以为,太子妃早就回去了……”
她说这个话,在场的人没一个肯相信。
太后在宫中生活了多年,自然知道皇后这是在狡辩。她重重叹了口气,望着皇后道:“皇后,你当皇后当了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如何母仪天下,你实在是太令哀家失望了。”
太后这句话说得很重,皇后直接就懵在了那里。
身为皇后,却并不母仪天下,这不是当众在打她的脸吗?太后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配当皇后!
皇后心中重重一跳,太后难道想要将她这个皇后给废了?这怎么行?如今她的儿子还在被秘密关押中,储君之位岌岌可危,若是她这个皇后再被废了,那她的儿子,将来要怎么办?
皇后心中忽然一阵惶恐,忙膝行几步,拉着太后的裙角,不停地磕头:“太后息怒,臣妾……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惩罚太子妃了,臣妾日后定会好好地照顾太子妃,不会再让她生病受伤……”
太后看着她哭得满脸是泪,摇头道:“你若肯早些醒悟,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罢了,你们的事情,哀家一向都是懒得管的,随你们闹去。哼,如今这皇帝的病也不好了,这里出了这样的乱子,皇帝倒是在乾元殿高卧,很是惬意呢!”
太后这话,竟然是在埋怨皇帝了。
凤轻澜与凤星池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奇怪。虽然以往,太后与皇帝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可也保持着正常的母子关系。如今,太后这是在众人面前公开奚落皇帝吗?
皇后似是也没料到太后会这样说,一时愣在了那里。太后眉头皱了皱,对皇后道:“皇后,那日燕王妃在宫中遇袭,此事,与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