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
陆少铭瞳仁一缩,迅速回身,“妈,收回你的话,永远不要有这样的念头,我是不会跟宁卿离婚的。”
听自家儿子这么说,宋雅静放心了。
她严厉的面色有些缓和,上前一步,握住他的健臂,“少铭啊,既然你不想跟卿卿离婚,那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跟卿卿分居,摔在地上也不扶她,她再能干那也是一个女人,你这样做很伤她的心。”
“少铭,你不在这些天里卿卿真的受了很多苦,她从来没在我面前哭,她一直对我笑,让我相信你还活在这世上,她应付那些老东西,孝顺我,抚养小陆少,这个陆家就算没了你,她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少铭,你不知道当你爸把你那块手表捎来时我有多绝望,但是你知道卿卿怎么说,她跪在我面前,抱住我的腿,她说就算你不在了,这个家也不会散,她说我们会多了一个女儿,你不能做的她都会替你做完,她还说…你是他这一生唯一的选择…”
周达远少铭的面色,他紧闭着眼,胸膛在剧烈的喘,他额头的青筋一点点跳了出来。
他一切状况都表示他受了宋雅静话的影响,情绪在剧烈的波动。
周达远迅速拔腿上前,“伯母,够了,别说了!”
宋雅静没有理会他,她晃动着陆少铭的健臂,伤心的哭道,“少铭,卿卿四天前就倒下了,昨晚你回来,她已经在床上睡了整整三天,我们叫她她也醒不了,医生说她压力太大,相思成疾,她还要给小陆少喂乃,我们不敢给她用药,只能让她睡着。”
“昨晚你走了她就晕了,高烧41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退烧,这孩子,这四天就喝了点汤,一粒米就没有进,早晨还在打点滴,转眼就不见了,她醒了,拔了针就自己打出租车来找你,你说这孩子让人心疼不心疼,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好好的一个家,你非要将它弄散了吗?”
“够了伯母!”周达远伸手将宋雅静拉开,“伯母,求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偏要说。”宋雅静挣脱周达远。
这时别墅大门再次被打开,陆鼎华带着一股寒风走了进来,“雅静!”他将宋雅静扯入怀里,伸手捂住她的嘴。
宋雅静挣扎着,“陆鼎华,你做什么?我疯了,这次回来你们父子两就不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卿卿她出月子才一个多月啊,她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好,你们等着吧,等卿卿不要少铭了,不要这个家了,我怎么办?”
话音一落,“轰”一声,陆少铭倒在了地上。
宋雅静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了,她怔怔的回眸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鼻尖的鲜血从脸腮一直滑落进了地毯里…
那么刺目。
“啊!”宋雅静一声尖叫。
于是整栋别墅开始混乱,有两个护士从楼上匆匆跑了下来,拿来了氧气罩。
“不行,少铭没呼吸了。”周达远在喊,他双腿跪在毛毯上,两只漂亮的大手交叠放在陆少铭的胸膛上,做着急救。
十几秒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陆少铭一个呼吸急速上来。
周达远额头的汗滚滚而下,他在说话,重复着那几句话,“少铭,听我说,忘了宁卿,吸气,呼气,你要活着,你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性…”
于是一切又安静了,氧气罩戴在了陆少铭的鼻子上,宋雅静整个人都在游离,她听着氧气罩里那一声声呼吸,像做了一场梦。
一场噩梦。
不,她接受不了。
她双腿一软,要跌倒,但是陆鼎华扣着她的腰,她没有滑下去。
她呆滞的回眸鼎华,脸上的泪珠汇聚成了一条河,她在哆嗦,“少铭,他…”
周达远坐在了台阶上,他垂眸在地毯上的男人,又一次被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男人,开口道,“少铭中了情蛊,所以伯母,以后不要提宁卿。”
宋雅静说不出话来,“什…什么意思?”
陆鼎华沉重道,“意思就是少铭中了情蛊,有情人的蛊毒,宁卿成了他的劫,他的催命符。”
宋雅静,“…”
“我找到少铭时,跟你一样,提到宁卿,那是我见少铭第一次发作。”
周达远接口,“那几次发作还没有流鼻血,昨晚少铭第一次流鼻血,现在还没有到12个小时,他又流了一次,这次情况更糟,少铭当即没了呼吸,不知道第三次发作会怎么样,还救不救得回?我同样也不知道这种情蛊可以发作几次,下一次少铭会不会直接一命呜呼?”
宋雅静直接跌到陆鼎华的怀里,她脸色惨白,惊恐的摇头,“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卿卿…”
她迅速噤声。
周达远轻轻叹息,“我一直认为少铭是个能以自制力为傲的男人,但是,不行,他在宁卿面前毫无抵抗力,”说着他抬头雅静,“伯母,该怎么办只能你们能决定,这种情蛊,只要没有宁卿,少铭就是一个正常人。”
昨晚他让他放了宁卿,他不肯,但是他说他心里有数,这个31岁的男人一向进度有度,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能做些什么,不会让人担心,所以他没有再继续那话题。
但今天宁卿来,他站在客厅里,不行,陆少铭真不行,宁卿吻他,他受不住。
那时他每一分沉迷的神色都告诉他,这个男人碰到宁卿时,他是可以忘记疼的。
换句话说,他宁愿为了宁卿去死。
情蛊,用情至深之人,受这世间至痛之苦。
站在朋友的立场,他不能让陆少铭去死,情蛊有没有解药,什么时候能制做出解药,这都是一个需要时间去探索的迷。
而照这个情势没有得到解药,陆少铭就死了。
陆少铭死了,宁卿该怎么办?
所以周达远认为,现在两人分开是最好且唯一的选择。
……
陆少铭缓缓睁开眼,卧室,藤木椅,他又躺回来了。
坐起身,脑袋有点昏,抬手扶额,甩了甩头,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快废了的感觉。
“醒了?”周达远坐在沙发上。
陆少铭蹙眉,淡淡开口,“每次睁开眼第一个见到你,这种心情很糟。”
“恩,”周达远哼笑,“说的好像我每次坐在这里等你睁开眼的心情很美妙似的?”
陆少铭侧过眸,达远一眼,“人呢?”
人?
哪个人?
周达远知道他在问宁卿。
“都走了,回陆家了,”顿了两秒,周达远认真的问,“少铭,为什么不告诉宁卿?”
陆少铭勾着唇瓣,薄凉的笑了一下,“达远,你们知道我中了情蛊是什么心情?”
“不想你死。”
“恩,所以宁卿也会是这种心情,如果她知道她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我的生命,她会怎么做?我不敢想。她会跟我离婚的,她一定会很快找个男人嫁了,然后转身就消失在我的眼前,再也不让我找到,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现在我可以忍着痛一痛,最起码还可以。”
周达远敛了一下眉,“陆少铭,你很自私,你将宁卿悬在了半空,她踏不了地,也尽头,你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陆少铭点头,“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是没办法,我无法容忍她离开我,她先忍一忍,以后我会补偿她。”
用一辈子来补偿。
周达远无话可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作为旁观者没有资格和权利去说话。
也许作为宁卿,她不知情会比知情好很多,至少这个情蛊由陆少铭一个人承担着,她被“自私”着也是一种幸福。
这时一串手机铃声响起,来电话了。
陆少铭接起电话,听了两声后道,“明天的股东大会我不去了…不用通知他们…我不在,他们不是很有能耐吗,明天的股东大会让他们自己去开…”
周达远人,他一身黑色羊绒线衫,棕色休闲裤的躺在藤木椅上,衣服有了褶皱,刚出过血,他面色有些白,眼里有疲惫之色,但这掩盖不了他本身的清贵,他整个人颇有几分落魄贵族的沧桑感,男人的成熟气息很重。
他绯色薄唇轻启,声调缓慢又轻,嘴角勾出嘲讽讥诮的弧度,吩咐下属的语气漫不经心,这感觉就像是逮住了老鼠的猫,不吃,慢慢的将老鼠玩死。
他回来了,那些老东西,陆氏所有不安的因素都一夕间定了下去,这是这个男人的威慑和魄力。
他不急着处理那些人,股东大会他不会,让他们扑一场空,这个心理战会让那些人胆颤心惊。
周达远知道陆少铭这次是动真的了,陆氏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些年留着那些老东西那是他的仁慈,这次必须连根拔起。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辈,这些年浸淫商场翻云覆雨,他不在这段时间谁欺负了他的女人,他让他们双倍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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