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自己去玩儿吧!”许桃看小孩乐了,便将小孩打发出去玩儿。
实在是赵励南在家,许桃也没办法安心的坐下来写稿子。
赵励南得到许桃的允许后,乐呵呵的走到小客厅,抱着许桃新买的一盒玻璃珠跳棋出门玩去了。
老八巷的巷子里,赵励南抱着玻璃珠跳棋盒子,看着石头疑惑询问:“石头哥哥,你怎么了?”赵励南平时带着玩具出来,大家都会很开心。
今天他一走出来,就看到石头为首的一群小伙伴都坐在屋檐下发呆,石头则靠着墙壁打瞌睡。
“唉,我好困,我弟弟他太烦了。”石头困倦的眨眨眼,自从弟弟出生后,石头就开始发愁,这会儿连玩具车都提不起他的兴致。
“好想把他丢了。”石头继续吐槽着,整个人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石头以前也没有想到,他的弟弟会那么能哭,拉了哭,饿了哭,随时随地都在哭,整个人还软趴趴的,黄黄的,一点都不可爱。
“弟弟不能丢。”小孩们纷纷劝着石头,阻止他这个可怕的念头。
赵励南也跟着附和点头。
“我知道。”这才是石头最烦的。
“哇哇哇——”就在几个小孩说话的功夫,石头家又响起小孩的哭闹声。
“又哭了!啊!真烦!”石头立刻崩溃的双手捂住耳朵直摇头,想要将婴儿的魔音穿耳给摇晃出去。
“嗯,你弟弟哭了。”何花伸着脖子往石头家看去,然后悄悄的说话。
“肯定是啊!”石头单手撑着下巴表示,这巷子里谁能有他弟弟爱哭。
他弟弟可能哭了,每天都哭,哭好久,白天哭,晚上哭,哭得他都睡不着觉,他可太可怜了。
“小弟弟还小,长大就不哭了。”何花是女孩子,小小的女娃娃很是善解人意,说着话还轻轻拍拍石头的腿安抚他。
石头挥挥手径自发愁,甚至都不想多提弟弟,整个人靠在墙壁继续打瞌睡。
范秋梅生下孩子后,这些天自己也没休息好,丈夫孙桐海也睡不着,儿子石头也睡不好,因为小的那个儿子几乎不分白天黑夜的哭嚎。
而林家与其就是一墙之隔,这年头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林家的房子还是老旧的楼房,窗户也破破烂烂的,几乎隔壁邻居有什么动静,都能听个大概。
范秋梅的小儿子天天哭闹,林老太太的隐忍也直接崩塌。
咣咣咣——
林老太太黑着脸,拿着一根粗柴火棍,抓住一个铝制大铁盆,搬了个凳子,整个人垫脚站在院墙边,咣咣咣的敲打着,声音特别的响。
“哭哭哭,一天到晚的哭,真的是吵死了,实在不行就丢厕所里淹死得了,省得惹人烦。”林老太太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敲完铝制盆后便提着嗓子大声的谩骂。
范秋梅躺在卧室里,她现在属于坐月子期间,听到儿子一哭,她也头疼得不行,小儿子明显比石头要难照顾得多,石头小时候基本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她以为小孩都应该很好带,那成想这刚出生的小儿子却天天的哭。
小婴儿虽然很小,但哭声却犹如魔音穿耳,十分折磨人的脾性,范秋梅都被孩子哭得快暴躁了。
范秋梅无奈的叹息,抱起儿子打开孩子身上裹着的棉布制作的尿片,发现小孩是拉了,就想给孩子换一片尿片布,可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备用的,而且之前用过的尿片布也都放在院子里,丈夫孙桐海上班忙根本没来得洗,也可能是不想洗。
范秋梅顿时生气又崩溃,孩子又在哭嚎,幸亏天气还算热,不怕小孩会感冒,范秋梅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孩子垫屁股,就走出来准备去门口把石头叫回家帮忙看着弟弟,自己在赶紧将一堆尿布片给洗了晾晒。
毕竟这年头孩子的尿布片都是旧衣服制作的,还要多次换洗利用。
范秋梅才走到院子,就突然听到隔壁林家传来猛烈的敲打声音,声音格外的大,她都吓掉了半条命。
“哇——”房间里的小儿子也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了,哇的一声哭完就没了声音。
范秋梅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忍不住心口发慌,却又听到林老太太的大声谩骂。
范秋梅实在没忍住,冲着墙壁那边也开始回骂,手里还抓着小儿子的尿布片,直接就往隔壁院子里丢:“你个死老太婆,你给我等着,吓到我儿子,我要你好看。”
咣咣咣——
林老太太看着被丢过来的尿布片,气得又继续敲打着手中的脸盆示威,如果不是舍不得脸盆,怕脸盆被敲坏了,林老太太能坐在院子敲一整天,吵死隔壁。
“石头。”范秋梅额头抽疼的走到院门口,提着嗓子叫唤大儿子:“石头。”
“石头哥哥,你妈妈叫你呢!”小伙伴提醒石头。
石头一脸困倦的睁开眼睛,走到家门口:“妈,怎么了?”
“你弟弟拉屎了,一堆尿布片都没洗,你回家帮妈妈看着弟弟,妈妈要洗尿布片。”范秋梅沉着一张脸把石头叫回来,满脸的无奈。
“哦!”石头哦了一声,苦恼的回家去照看弟弟。
范秋梅则开始在院子里洗尿布片,心里也极其委屈。
以前她妈就告诉她,嫁人不能嫁没有婆婆的人,她想得天真,觉得没有婆婆,还省了处理婆媳关系,一进门就能当家作主。
她生石头的时候,娘家哥哥还没结婚,她就让她妈来伺候她坐月子,生石头的时候,她坐月子调养得很好,孙桐海对她也不错。
但这生二胎的时候,她娘家嫂子刚好也在坐月子,她妈没办法来照顾她,所有事情她都只能自己来,孙桐海是个男人,又不太会照顾人,尿布片都没洗过一回。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坐月子期间,不能劳累,可坐月子养身体,那也得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眼下尿布片再不洗,孩子都要光屁股蛋了。
范秋梅委屈的搓洗着尿布片,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妈妈的话,如果嫁个有婆婆的人家,这会儿她也不用事事都自己来了,唉!
……
许桃坐在家里的小客厅里写小说,隔壁的闹腾,她也听了个大概,却没有多搭理。
因为住在对面,范秋梅的小孩虽然哭闹,但两家中间不仅隔着巷子还隔着两个院子的距离,虽然偶尔能听到些许的小孩啼哭声儿,却并不会特别烦躁。
而且许桃觉得,就算小孩哭闹得很严重,这林家老太太这般作为也实在是恶心人,更何况,她还骂出了那么恶毒的话。
许桃无语的摇头,坐在客厅里继续写小说。
《缘来那么近》这本小说,许桃原本只打算写三个月左右就完结,但出版社那边看杂志发行,小说连载的反响也不错,所以便让许桃拉长小说剧情,这样《缘来那么近》连载结束后,也够字数分成两册出版。
许桃听说要出版就将原本的短剧情适当的拉长,写了点虐的戏份吊读者胃口,毕竟这年头折磨女主,剧情各种阴差阳错,各种误会解释不清这种烂俗剧情还没那么多。
许桃虐得很爽,自己也写得开心。
赵卫国下班回来时,许桃也将今天的更新都写好了,正在整理稿子,等着抄录一遍再邮寄到出版社。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赵卫国看到许桃翘着的嘴角,遂挑眉询问。
“嗯,还行。”许桃点头微笑,然后拿出照片在赵卫国面前摇晃:“照片都洗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看看。”赵卫国伸手接过照片,打开装照片的黄色信封袋,将照片给倒出来。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拍了十几张照片,单独个人照,许桃和赵卫国的双人合照,一家三口的合照都拍了不少。
这年头照相馆的技术还没达标,拍的照片好不好看,拍照老师傅的技术很重要,拍照的人颜值也得过关。
“这张不错。”赵卫国看了全部照片后,拿着其中一张全家福说。
许桃凑旁边撇了一眼,发现是赵励南小鬼头笑得最乐的一张,也恰好是许桃和赵卫国表现比较自然一张。
“我也喜欢这张。”许桃点头:“我今天让照相馆的老师傅帮忙加洗了几张照片,明天应该就可以拿到。”
“你这张也拍得可以,笑得很甜。”赵卫国又拿着许桃的单独照片说,目光瞧着照片里穿着长裙,笑意延延的许桃。
“我觉得你这张单独的照片才好看。”许桃却喜欢赵卫国的个人照片。
这男人单独穿着军装的照片,真的特帅,全家福也帅,但那种氛围不同,使得赵卫国穿着军装却也柔和许多。
而他单独的照片,整个人都展露着一种凌厉气息,就好像出鞘的宝剑一样,特别特别的帅气。
“你喜欢这张?”赵卫国轻轻搂着许桃的腰,夫妻俩人温馨的倚靠在一起。
“嗯,喜欢。”许桃点头承认。
赵卫国满足抱着女人的细腰,满足轻笑:“那以后我多拍一点。”说完同时就开口询问晚餐:“晚饭吃什么?”
“我中午买了条鱼,放在水盆里养着,你想怎么吃?”
“红烧!”
“行,那你把鱼处理干净。”许桃点头发话。
赵卫国得到命令便去厨房将养在水盆里的鱼拿出来,提着一根柴火棍在鱼头上敲击一下将其敲晕,接过许桃拿着的大菜刀,正准备给鱼开膛破肚,就看到赵励南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爸爸,妈妈,不好了!”赵励南冲到赵卫国和许桃面前,小嘴还不停的叫嚷着。
“什么不好了?”许桃按住小孩的肩膀,让赵励南停下。
赵励南喘着气,目光却看着赵卫国手里的锋利的大菜刀,磕巴的张着小嘴询问:“爸爸,你要干什么?”
“杀鱼!怎么了?”赵卫国疑惑的看着小孩。
他赵卫国的儿子,不至于被他拿把菜刀杀鱼就给吓到吧!这么胆小?
“哦!”赵励南放松下来。
许桃看着小孩放松的吐口气,遂问:“你刚才说什么不好了?”
小孩那么着急的跑回来,那样子实在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模样,可许桃也知道,赵励南这孩子很容易被分散注意力,所以便又耐心询问小孩。
她也好奇,能让小孩这么火急火燎喊不好了的,会是什么大事。
“呜,妈妈,石头哥哥在哭,石头妈妈也哭,石头爸爸很生气说要砍了大公鸡的妈妈,现在磨刀刀呢!”赵励南说着,整个人都窝到许桃怀里,显然有些害怕。
许桃和赵卫国都没太听懂小孩说的具体事情。
什么石头哭,石头妈妈也哭,范秋梅家里怎么了?许桃和赵卫国彼此对视一眼,有些都看出了对方的疑惑。
许桃和赵励南相处得多,从小孩这长篇的解释当中才突然有些理解大概意思。
“先去对面看看吧!”许桃和赵卫国说。
“嗯,我去看看。”赵卫国放下刀,将鱼丢到水盆里,速度的洗了手。
许桃也揽着赵励南,小孩这会怕怕的缩在许桃怀里:“大公鸡妈妈是那个凶凶的婆婆吗?”
“嗯嗯。”赵励南点头:“石头爸爸说要砍死她。”
“……”许桃震惊的瞪大眼,赵卫国也听到许桃问赵励南的话,于是手都没擦就出门去了。
许桃抱着赵励南也跟着往外走,就赫然看到拿着一把菜刀的孙桐海,一脸阴沉的从自己家中走出来,站在林家门口就开始疯狂踹门。
嘭嘭嘭——
孙桐海猛踢了林家门好几脚。
“开门,给我开门,我今天就要砍了你这刻薄的死老太婆,我刀都磨好了,你有本事给我开门,看我敢不敢砍死你!”孙桐海格外的生气,朝着林家的大门狠踹了几脚破口大骂。
“老子砍死你,老子就自己去坐牢。你开门啊!敢吓唬我刚出生的儿子,把孩子都给吓坏了,你现在躲家里干什么,你难道还会怕死吗?”
“爸爸,呜呜……我怕!”石头站在身后呜呜的哭,哭得抽噎。
“孙桐海……”范秋梅揽着石头站在身后也在抹眼泪,还在坐月子的女人,哭得不行,状态看着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