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黎俨带着暖意的呢喃，夹杂着异国信号滋滋的电流音。
听到对方的话，霍止翊感觉心脏奇异的揪紧，自动加快了跳跃速度。
黎俨以前不是没给他发过这种话，甚至更不着边际的都有。
但对方亲口说出来的话语跟冰冷的信息有着天壤之别，后者让他感知不到任何温度，只觉得对方是恶作剧式的玩笑。
此时他耳朵都变得微热，似乎黎俨对着手机呼出的热气传到了这边，一直染红到脖颈。
耳朵好痒，心也是。
他强行稳了稳声线，言简意赅道：“嗯。”
“说错了，不是有点想你，是很想你。”黎俨咬字清晰，有种斩钉截铁的感觉。
不知道黎俨今天吃了几吨糖，平时听不到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吐，小嘴抹了蜜。
霍止翊的耳朵半天都一直发烫，心头的火气早就被熨帖平了。
黎俨又说了些什么，霍止翊都安静的听着。
对方突然问：“你在看星星吗？”
霍止翊看了看窗外，走到阳台上。
漆黑的幕布上真的挂了几颗星星，他说：“在看。”
今晚的星星一点都不亮，灰扑扑的挂在天上。
霍止翊皱了皱眉，有点嫌弃。
但想到再过十几个小时，黎俨也能看到同样的风景了，又觉得这几颗小破星球也没那么丑了。
人总是在临睡觉之前想些痴心妄想的事。
这么好的夜色，如果能跟对方一起看的话，可能会比他现在看到的美上百倍。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难得霍止翊这么温柔，亲耳听对方对自己说了“晚安”后，黎俨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时差还没倒过来，黎俨又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昨天跟霍止翊打了电话而精神抖擞的黎俨拖着睡眼惺忪的克莱恩去了cl公司总部。
克莱恩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的生理性眼泪：“你这么早叫我过来干嘛，我们公司这个点都还没上班呢。”
黎俨边开车边说：“这里的路有多堵你不知道？”
克莱恩翻了个白眼，把西装外套搭在自己头上继续补觉。
到cl的时候刚好八点半，来上班的人很多，大多都认识黎俨身边的克莱恩。
有对方在，黎俨连预约都省了，拿着手里的东西直接被秘书领到会议室。
克莱恩应该跟他堂哥昨天说过黎俨今天要来拜访，秘书说老板在里面等他们，黎俨直直推门进去。
柯林眉眼出了眸色与克莱恩一样都是湛蓝，其余的地方跟对方完全不相似。
不过有一点他跟克莱恩一样，就是兄弟俩都是gay。
把黎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柯林站起身来跟他握手，笑得过分热情：“你好levi，久仰大名。”
食指指尖还故意滑过黎俨的手背。
压下内心的厌恶，黎俨表情淡淡的把手挣脱出来。
“您好。”
然后跟黎俨身后的克莱恩颔首示意，这对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俩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克莱恩根本懒得回应，抱着胳膊先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黎俨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从中国特意为您带来的礼物。”
是一个包装精美的茶叶罐，里面是大块的砖茶。
沉甸甸的一大盒，分量十足。
柯林端详着桌子上这印着龙身的砖茶，笑着问：“我知道在中国，龙是很神奇的生物，黎总送我这个是有什么寓意吗？”
黎俨坐在克莱恩旁边，回以微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这东西沉，等会儿万一谈崩了，我还可以用这个砸你。”
克莱恩：“......”
怪不得这人一定要提这么沉的东西过来。
听到黎俨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柯林嘴边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开门见山道：“黎总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
“为了霍氏电子那批货。”
柯林最后一丝微笑都没了，干脆敛去表情，冷冷的看向对方：“我们cl跟霍氏的事，跟黎总好像没有关系吧。”
黎俨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掏出兜里的工作牌递给对方：“有关系啊，我现在也算霍氏电子的职员了，为老板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之一。”
别的职责就是顺便追一追他们老板，再跟老板谈个恋爱。
克莱恩看见黎俨拿出来的工作牌都不可思议，他还当黎俨来是因为这批货跟徐氏也有关。
结果......levi竟然在给他的死对头打工？
真是活久见！
“没什么好谈的，一切按照合同规定，霍氏电子应该赔偿我们全部损失，降低百分之五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柯林耸耸肩道。
克莱恩轻嗤一声：“做生意也能做得这么脏，不愧是你。”
柯林警告的看了克莱恩一眼：“克莱恩，别忘了你的身份。”
“那您这么着急销毁那批货做什么？”黎俨示意克莱恩先不要跟对方起冲突，自己接过话题。
“有了那批货做证据，就算霍氏不认账也可以走司法程序，现在这样，做贼心虚的就是贵公司了。”
柯林双手交握：“货物被泡毁了，还留着做什么呢，放在海关或者仓库我们还要交额外的租金。”
“仓库租金完全可以加在霍氏的赔偿金里，不过您为了帮霍总省下这笔钱还真是废了不少心思。”黎俨针锋相对道。
机锋打了几个回合，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被黎俨找到逻辑漏洞，再轻轻松松的怼回来。
柯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拿起手机按了几个键。
秘书闻讯敲门进来，“boss，该开会了。”
柯林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会儿。”
克莱恩想在这等柯林开完会继续跟他扯皮，被黎俨拽起来，“您去开会吧，我们先走了。”
克莱恩极其不情愿的被黎俨拉出公司，“干嘛这么轻易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明白呢。”
黎俨自顾自走在前面去取车：“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知道他在说谎，他也知道自己在说谎，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在说谎，但是他依然在说谎。”
这一大串像绕口令一样说出来，连克莱恩这个土生土长的m国人都被对方绕晕了。
“什么什么，你说慢点儿！”
“没什么。不跟你堂哥谈了，我怕再来一趟我会直接把他头打歪。”黎俨按下车钥匙，车灯亮了亮。
“我们还是得从海关那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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