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鹤有些不适地别来眼睛,微微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薛止轻轻笑了笑,又凑了过去,在她鼻尖快要对上对方鼻尖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想帮我啦?”
鲛人空灵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蛊惑,浴桶中有雾气升腾而起,紧紧笼住了他们。
鲛人族的蛊惑之术一向很厉害,薛止的蛊惑之术在鲛人族完完全全算得上是顶级的。
若是其他人,现在已经已经被蛊惑的晕头转向薛止说什么他听什么了。
但是,踏鹤并不是普通人。
他是王。
是水中的王。
眼前这只小美人鱼,只是他万千子民中的一个,又怎么可能蛊惑得了他。
但踏鹤没有说话,他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做出了一副被蛊惑的样子。
薛止眼睛一亮,但却没有立刻要他帮他,而是伸出带着水珠的手指在他高挺的鼻尖轻轻点了点,“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踏鹤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过他的名讳,所以决定谨慎一点不告诉她自己真实的名字。
“策。”他随口胡诌了一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得说这个字,如果说了,她好像就会开心。
策?
薛止目光一顿,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也微微沉了沉。
踏鹤心沉了沉,看着她微沉下去的表情心想,难道他说错了么。
薛止抬起眼睛看他,神色古怪地问道,“哪个策,竹字头那个?”
踏鹤轻轻点了点头,他想的是哪个。
面前的小美人鱼忽地抬手扶额,她低低笑了一声,踏鹤有些莫名其妙。
薛止叹了口气。
策。
又是策。
还真是铁打的江策,流水的盛世美颜啊。
“帮我个忙,好不好,阿策?”
她抬起眼看他,一双水碧色的眼睛眼波流转,煞是好看。
她叫阿策的时候好像异常温柔,嗓音听起来缱绻缠绵,听着根本不像是在叫一面之缘的人,好像是在唤醒她沉睡已久的爱人。
踏鹤有些恍惚。
薛止微微歪头,“阿策?”
踏鹤回过神来,垂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嗯。”
薛止微微抿了抿唇,忍着疼拔下了一片闪闪发亮的鱼鳞递给了他,“街上的药店里有一味剧毒,名叫绝命散,你可以替我将它买来吗?”
在她拔下鱼鳞的一瞬间,踏鹤眼皮子一跳,险些要露出本色,但他还是忍了下来,然后伸手接过了那片带着丝丝鲜血的、闪闪发光的、像宝石一样的白色鱼鳞。
他低头看着手心的鱼鳞,低低应了,“嗯。”
面前的小美人鱼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她勾起唇角,再一次露出了那一排瓷白瓷白的牙齿。
“乖孩子。”薛止原本是想伸手揉一揉他的头的,但手伸出去的时候却还在滴着水,她又讪讪地收回手,对着踏鹤挤出了一个笑,“去吧。”
踏鹤看了一眼那只还在滴着水珠的白玉一般的手,垂下眼起身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记得避开人类哦。”小美人鱼仰头对他的背影说。
“嗯。”又是低低一声,然后便是男子推开门出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