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已经被关上了,但维卡斯却仍然在门口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看了半天。
良久,他终于放下了手。
要疼啊,要一样疼才公平啊。
……
房间里,女医师说了很多,但薛止都没有听进去。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嘴唇泛白,睫毛轻闪,像失去了灵魂的瓷娃娃。
“丽莎小姐,别伤心,我会让王子殿下给你道歉的,一定会的。”女医师抿了明唇,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
薛止也不管房间了是不是有其他人了,她缓缓抬起眼,对着女医师苍白地笑了一下,“不用了,姐姐。”
女医师看着她这样子更心疼了。
她抿了抿唇,“不,我一定会让他向你道歉的。”
薛止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不用了。”
顿了顿,她又说,“明天就是婚礼了,没有必要让殿下不高兴。”
“那你怎么办,你不会不高兴吗?”女医师皱眉说。
薛止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睛轻轻说,“我高不高兴……有什么所谓呢。能如愿嫁给殿下,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一旁干活的侍女悄悄看了过来。
薛止没有在意她们,又继续说,“真的,能嫁给殿下就好了,这样我就很高兴了,至于能不能得到他的爱……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这种东西。”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眼眶都红了。
好像在自己骗自己。
女医师合了合眼,抬头看向那些侍女们,“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丽莎小姐说说话。”
“是……”
“是。”
几个侍女看了一眼薛止,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薛止看着她们出去后才说,“我生病的事,姐姐没有告诉殿下吧?”
女医师摇了摇头,“没有,你放心,他还不知道。”
薛止虽然知道她不太可能说,但得到肯定以后还是倏地松了口气。
女医师犹豫了一下才看着薛止问,“这样的人,值得吗?”
薛止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她抬起眼睛,茫然地“啊”了一声。
女医师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十四岁的时候见到的王子殿下,不是很温暖的人吗,现在这样……他好像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会觉得失望吗?”
薛止沉默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会,他就是他,和我想象中的没什么不同,我从没有失望过。”
女沂水有些意外。
薛止轻轻笑了笑,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却比刚刚多了几分神采,“相反的,我很感恩,感恩我能在殿下身边呆这么久。”
“在他身边的这些时光……都是我偷来的啊。”
薛止合了合眼,原本住在这里的应该是水晶鞋的主人,维卡斯以为她是水晶鞋的主人所以才让她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还因此要和她举办婚礼……
这些原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啊。
可不就是她偷来的么。
这些话她在那本日记中也写过,并且每天都在因此内疚……
也不只知道维卡斯能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