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策忽然顿住呼吸,重心有些不稳地往后倒退了两步,“这怎么能与你无关,我就是为你退的婚啊,阿止,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
他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几种情绪混合在一起,最后竟变成了委屈。
心口处的钝痛几乎让他疼得直不起腰来,但姜策知道,他不能低头,他不继续说下去,她就会立刻离开。
只要她一离开,一定就会和上次一上,跑到一个什么青山蓝山一个自己怎么都找不到的山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没有你了,阿止……”
薛止合了合眼,手心几乎要被她抓出血来。
姜策一直盯着她,他缓缓上前,伸出手慢慢抓住了她的衣袖,“阿止,你前几日不是说很喜欢这里么,你不是说很喜欢和我住在这里么,我们住在这里好不好,以后就都住在这里好不好?”
他血红的双眼盯着她,姿态摆的极低,还有几分狼狈。
薛止从未见过他这样。
安静了片刻后,她还是轻轻抽出了袖子,“五殿下说笑了,您是要成绩大业的人,岂能屈居在这样的小地方。”
“前几日我神志不清,竟不想殿下竟也与我一样神志不清了,实在罪过。”
姜策的手一点一点地松了下去,他脑中嗡嗡直响,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以呼吸。
他不是没有想过薛止可能有一天会想起来,但他从未想过,这一日竟来的这样快。
薛止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殿下保重。”
说罢,转身便走。
“阿止。”身后的男子低低喊了一声。
薛止没有回头。
姜策猛地转头看着她的背影道,“你就那么恨我么!?那前几日呢,前几日算什么?你明明放不下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以前你那么喜欢我,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离开我。”
前面的女子终于停下了步子,她没有回头,而是站在门前低着头低低笑了一声道,“是啊,我从前那般喜欢殿下,殿下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姜策微微一怔,正要说话,却被女子清冷的声音打断。
“五殿下可知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姜策当然知道了,杜嫣然与他讲过。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女子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很淡很淡,听着反倒像是在哭。
“爹爹是因为半夜去寻我,被薛家二房派去的人按着头生生溺死的。”薛止声音平平淡淡,淡的仿佛是在讲旁人的事。
姜策打了个哆嗦,他也常杀人,但却从来都是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从未做过将人按着头在水中溺死这种让人痛苦不堪的事。
原来,真相比他听说的还要残酷。
“爹爹死的那一夜,我又在哪里呢?”薛止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忆,末了,她又笑,“对,我在长春楼,我因为殿下在宴上与其他女子相谈甚欢的事在长春楼买醉。”
“殿下的喜欢来的太晚了,若是来的早一点点,若是当初能对我笑一笑,也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