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灌了几次苦药汁,又用湿物敷了额头后,薛止的体热总算降了下去,身上不在那么烫了。
夜已经深了。
老太医和宫中太后派来的人还守在薛止房中,薛丞相没办法,也只能守在一旁干看着。
老太医替薛止看过后终于松了口气,他如释重负地起身,微笑着对薛丞相说,“三小姐吉人天相,已经无碍了,相爷不必担心。”
薛丞相脸上毫无血色,太医还以为他是担心女儿所以心焦,也没在意。
“后面几日只要按时喝药就好,这个相爷不必担心,这几位都会守在这里直到三小姐痊愈后在走。”老太医又说。
薛丞相看了一眼在薛止房中忙活着的几个人,那可全是太后宫里的人,他挤出一丝笑,干声说道,“多谢许太医。”
许太医笑了笑,将药箱整理好,背在身上道,“相爷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薛丞相干笑了两声,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许太医终于被送走了,但天后宫里的人却没有走。
薛丞相看了一眼薛止,沉着脸出了门。
他还没走回去便被三个儿女拦住了:
“爹爹,女儿瞧着刚刚太医好像走了,他怎么呆那么久啊,三妹妹怎么样了啊……”薛玉和薛丞相最亲,最先过去挽住他的胳膊问道。
“是啊,爹爹,我们都很担心妹妹呢。”薛珠也走到了薛丞相另一边,但没敢挽胳膊。
只有薛渊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他沉着脸,有些烦躁地想,这有什么好问的,下午大夫不都说了么,没救了,让准备后事。
薛丞相一直没有说话,他脸色看起来很差,他紧紧皱着眉,心中一直在想,刚刚许太医去的时候,薛止口中念着的,的确是佛珠之事吧?
可佛珠的事明明是自己在宫中捏造的,薛止一直躺在家中,又快死了,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薛丞相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爹爹?”薛玉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您脸色看着很不好,是不是三妹妹不好了……”
“爹爹节哀啊,三妹妹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着您这样啊……”薛珠不想比比过去,也站在另一边轻声说道。
跟在他们身后的薛渊就直接多了,“爹,薛止的丧事怎么办,宫里说了么?”
“是啊,爹,三妹妹她……”薛玉还想说什么,却被薛丞相一把甩开了手。
薛丞相满头冷汗,他手指颤着,半晌才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说,“你三妹妹……她好好的,别胡说八道,宫里的人还没走,你们有几个脑袋……”
“什么!?那个贱……三妹妹还好好的?”薛玉蓦地瞪大眼睛,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薛丞相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愿意去想自己一向温婉得体的女儿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他只想知道佛珠的事薛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这怎么可能!?下午大夫不都说了么,她命不久矣,让我们可以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