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民丝毫不惧满厅皆是对他不满的嘘声,淡然道:“辛先生息怒,安民并无恶意,只是提出对冀州最为合适的建议。当今天下,南方袁术贸然称帝,遭群起而攻,短期内无人有暇北顾。而北方如今吕布李郭等人皆被覆灭。势力最大便是大将军与曹操两股势力,不趁南方群雄无暇他顾之机将曹操剿灭,大将军还在等什么?等曹操壮大起来后与南方的胜利者一起夹攻大将军么?”
又一人站起道:“大将军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纵然是开战,也是南方的胜利者与大将军合击曹操的局面。”
武安民认出这人是逢纪,侃侃道:“非也非也,如今曹操尽占中原之地,汉献帝更在其掌握之中,若待他羽翼已丰,到时究竟谁是正统,谁是奸邪,谁是一呼百应,谁又四面为敌,还需安民再说么?”
又一人站起道:“州牧所言虽有道理,但此时我军带甲近百万,曹操不过十余万,我方兵精粮足,土地肥沃。曹操虽占据中原,但尽是百战之地,片片焦土,千里白骨,我方只需徐徐渐进,缓慢蚕食,待得三年五年,曹操便连一战之力也无。”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位与辛评先生一样神采奕奕的,想必便是辛毗军师。现下情况却如你所言,只是如今虽大批百姓逃难至河北,但人心思归,一旦中原平定,再无战事,又有几人不思归乡?时长日久,只会是中原地区越发兴盛。到时谁被谁蚕食殆尽,就更需考虑。”
又一个一看便是军营汉子的铁将站起道:“老高我不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主公让我打我就打,让我停我就停。只是却不懂武州牧为何一力要我与曹操开战。”
武安民道:“早听闻河北多名将,士卒尽虎狼,今日一见高览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安民一力求战,原因说来简单,曹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安民曾在徐州与他大战,若他得势,第一个不放过的便是我。安民自需找一个靠山,且只有大将军与曹操开战,我才有机会进击兖州,到时少不得要与大将军分一杯羹。”
又一人冷哼道:“如此便是我们在前打生打死,武州牧却乘虚而入,捡了现成便宜,算盘打得倒是精妙。”
武安民毫不退让道:“安民不过是想在一碗热汤之中,分些残羹,大将军若想一统天下,与曹操一战必不可少,若不乘此时南方无暇他顾,曹操久战兵疲,不趁此时开战,还要何时?”
那人又道:“武州牧似乎仍未解释清楚你凭什么分一杯羹?”
武安民傲然道:“便凭我青州有精兵十万,粮草辎重无数,可保证大将军无后顾之忧,尽情与曹军鏖战!”
“可我仍旧是为你青州做了嫁衣,若日后武州牧做大,岂不又是我军大敌。”
武安民看来人,赫然是袁军两大谋主之一的许攸,昂首道:“这便叫做非零和博弈,或者双赢。你我虽不免敌对,但未必不可利益共存,同时获利。且大将军雄才大略,难道会怕我区区一州之地?”
袁谭下首紧挨着的一人道:“州牧显然胸怀大志,思路清晰,我们将州牧永远留在冀州,再找个听话之人接管青州,岂非一了百了,一解千愁?”
武安民丝毫不惧道:“皆言田丰乃天下奇才,今日观之不过目光短浅之辈,安民只有一句话问:大将军是立志于天下,还是立志于青冀?若大将军不过偏安自满得过且过的庸碌之辈,那就算我武安民看错了人,便在此引颈待戮,绝不反抗。可若大将军立志天下,想成为这天下之主,便该雷厉风行,毫不犹豫,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将北方最大的对手彻底打垮。而不是在这宴会之上,看我与诸位在此做无谓的口舌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