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民将目光转向侧面,一个中等身高,中等身材,面貌更是丢入人群绝对就找不到的普普通通,若不是他目光中透出的点点冰冷与杀意,武安民无论如何不会把这个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家伙与已谈论过多次却一直未相见的超级刺客袁大放在一起。
袁大宛如看到最美味的猎物一般,嘴角居然漏出一丝笑意,双眼中透出一股股阴森可怕的嗜血之色,一动不动的看着武安民。
更让武安民心惊胆颤的,并不是袁大居然在此,而是袁大身边跟着的一队近五十人的队伍,人人面色阴沉,体态沉稳,一看便是究竟杀伐之地,了不得的高手。
这些人此前绝对未在大将军府出现过!
换言之,这些人绝不是袁绍的侍卫,而是袁尚为自己准备的死亡陷阱。
武安民感觉背脊一阵阵的发冷,袁尚居然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力量摆在武安民面前,显然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会发动致命一击。
武安民更是生平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中感受到了些许恐惧,恍然间已退了一步。哪怕当年面对吕布,武安民也从未有过哪怕半点惧意。
武安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斩将,凭借斩将再度提升自己的气势,来抵挡袁大的凛冽杀气,心中却知这眼神与气势的交锋自己已经落在下风,只能凭借斩将这好搭档的枪锋,来保证自己的信心。
袁大显然感受到了武安民的后退,伸出血红的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嘴唇,终于低下了头,变回了那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
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消退,温暖的阳光仿佛再次降临人间一般,重新给予了武安民温暖,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再无一点痕迹。除了武安民背脊上仍在冒着的冷汗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武安民低头去找袁大,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找不到他了。
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武安民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找了一遍之后又从头去找,终于发现袁大一直就在队伍的最前端,人还是那个人,可杀气全无的袁大仿佛是另一个人般,让武安民感到了无比的陌生。
“咳咳。”
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武安民这才终于恍过神,回头看去,袁尚搀扶着“虚弱”的李时珍走出屋子。
袁尚道:“州牧怎么走神了?我二人叫了州牧数声,都如听不到一般。”
武安民咧嘴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情不自禁罢了。大将军可还好?”
袁尚道:“全靠李神医不吝相救,父亲情况已在慢慢好转,相信不久便可重新站起来!”
李时珍虚弱的道:“如今只是病后的第一个阶段刚刚度过,也是最为艰苦危险的阶段。但之后并不是就再无危险,最近一定让你父亲稳住心神,不得动怒或着急上火,伤口及血管仍有可能发生断裂或破损,那时将会极难应付,除非深深了解人体血管构造与修复的大夫在,不然哪怕医术通天,也难以救回。”
袁尚脸上漏出难以形容的表情道:“如此就要全仰仗李神医了,大恩不言谢,州牧与李神医务必在寒舍多住些日子。”
武安民搀扶着已摇摇欲坠的李时珍道:“三公子放心,一日大将军不真正脱离危险,我们就绝不会轻易离开。我先扶李神医去休息了,告辞。”
袁尚亦不阻拦,倒是看也没看袁大一眼,转身回屋子了。
武安民扶着李时珍,用仅有二人可听到的声音道:“李神医,袁尚已将所有攻击队伍送入府内,恐怕我们先前估算有误,他随时会发动袭击,夺取你我性命。”
李时珍淡定道:“就是说他可能今晚便会发动,那咱们就走的再早一些便是,我就不信他敢大白天追杀恩人。”
武安民道:“若出了将军府,袁尚自然不敢,可这大将军府内呢?只怕把咱们吃干抹净之后,还要冠上一个刺杀大将军的乱臣罪名。”
李时珍突然歪着脖子道:“这里可是你们说的袁绍书房?”
武安民点点头,迷茫的看着李时珍,不知他要干什么。
李时珍一看武安民点头,整个人立马咚的一声躺倒在地,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