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民摇头笑道:“我是谁最少我自己是清楚知道的,可将军是谁,将军自己还知道么?”
张绣道:“我是谁,我自然清楚。”
张绣还要在说,却被武安民生硬的打断插嘴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坐在这里闲聊了。要么就爆起将我拿下,交与司空,那是大功一件,还可以继续做你那在角落中苟延残喘的懦夫。要么就听听我来这里究竟要干些什么,然后与我一道,改变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可将军现在,却是犹豫不已,不知所措。所以与其说我,还不如说说你,找找真正的自己。”
张绣愣了几愣,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件事一般,低头细细思考着武安民说的话。武安民看到有戏,又加了一味药道:“若将军身无长处,只是万千众生中那平平无奇的一人,知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确实没什么。但将军是金城早早成名的年少英豪,是雄踞宛城数战曹操而不败的大将之才,是南阳城连败曹操上百里,再不敢有南下之心的不败神话,我倒要先问问将军,究竟是什么让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声色犬马,留恋酒色这种事都要装出样子来。”
张绣的面上漏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长叹了口气后张绣又是拍开一罐酒,大口大口的将这瓶酒喝的一干二净,再用力的扔在地上。
“嗙”的一声巨响,酒瓶在地上寸寸碎裂开来,张绣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因一口酒喝的有些急,此时正向上冒着红晕。武安民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位曾不可一世的战将,正无比的脆弱。
张绣声音带着些许忧伤道:“本人这样,已经整整八年了吧。那个所向无敌的我,恐怕早已死了。”
武安民此时,心中的好奇已经多于要将张绣策反过来的欲望,禁不住问:“八年前在宛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是武安民最大的疑问,根据情报来看,张绣并没有谋反,典韦当然也依然活着,但究竟为什么张绣会拿酒色来丑化自己呢?
张绣叹了口气道:“八年前曹操正是大出风头,风华正茂的时候,扫黄巾,败吕布,清河北,可说未逢败绩。我叔叔刚被刘表害死,眼看被他赶尽杀绝,我便与文和商议,干脆投降曹操,共襄盛举,原本一切都和想象中一样。曹操轻松击退刘表,对我也十分看重,原本是其乐融融,我已经幻想在他麾下四处征战,最后横扫中原的场景,可是......”
“可是好景不长,那曹操贪花好色,居然将手伸到了将军婶婶那里,邹氏誓死不从,居然被他趁着酒气上涌,侮辱后杀害了。”
一个声音从隔壁缓缓传来,武安民不自觉遍提起手中弯刀,大呼失策,居然忘记去探查是否隔墙有耳!
张绣伸手拦住他道:“是文和,这个地方就是文和的。”
武安民这才放下弯刀,站起开门,将门外的贾诩迎了进来。
这个三国里最能活,让曹操吃过大亏又最懂得中庸生存之道的顶尖谋士,武安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尚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他。
贾诩的双目似乎永远都是半睁半闭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里面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深意,整张脸上早已遍布皱纹,已看不出他有多大岁数,走路也是十分缓慢,若不说他的身份,武安民只会以为他是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任何敢对他放松警惕小看于他的人,几乎都被他送进了坟墓。
张绣冲贾诩打了个招呼,为他斟上一杯酒,继续道:“我当时只觉得受到了无比的侮辱,根据充斥着我整个脑海,当场就要起兵,给曹操好看。只是却被文和拦住了。”
武安民好奇的看着贾诩,等着他说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