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当阚羽萱被秦一飞救走的时候,白丘还在自家书阁中翻找记载关于妖与人结合的书籍。
在他毫无进展,正想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的时候,弓影扶着身负重伤的重屿,辛画抓着灵芝,来到了书阁内寻他!
“重屿!你这是怎么了?!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白丘见重屿胸前的衣襟染血,脸色很是惨白,便是急忙上前帮着弓影扶住重屿。
“还能是谁?
就是那群臭道士!
和那班自以为会了点皮毛就能降妖除魔的莽夫!”
重屿骂骂咧咧地回答道。
“他们攻进妖城了?!
怎么可能?!”
白丘质疑地看着重屿,因为他走的时候,那群道士和士兵明明还在雪山外围驻扎着,怎么可能几个时辰就让妖城沦陷了!
“哼!
这就要问那个和你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的女人了!”
重屿咬牙切齿地冷哼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群臭道士攻打妖城和萱儿有什么关系?!”
白丘不悦地反质问着重屿。
“你看看这是什么?!”
重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几页染血的妖宫地图图纸。
“……你想说什么?!”
白丘翻看罢,蹙眉问向重屿。
“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暗地里一直在和那群臭道士的人联系?
那群臭道士为什么这么容易就通过雪山阵法,攻到妖城,还趁我不备,轻易攻到我的寝殿?!
这都是因为你的女人将雪山图和妖宫图背着你交给了他们的人!
她压根就是为了这一天,才一直潜伏在你的身边,利用你得到雪山图,利用你熟悉整个妖宫!
她是在为那群臭道士引路!她是想趁你不备一举杀了你我!”
重屿故意引来道士和军队,并不惜在背后残害自己的同胞,以营造被那群臭道士攻得手足无措、战况惨烈的假象。
而此刻,他则将这些脏水全都泼在阚羽萱的身上,试图挑拨白丘对阚羽萱的信任和感情,让白丘误以为自己又被凡人背叛了。
“不可能!
她若要杀我,早就杀了!
我和她睡在一起的每一个晚上,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我!
她绝不可能是和那群臭道士提前串通好来骗我的!”
仅凭几张图纸,白丘并不相信阚羽萱背叛了自己,毕竟之前她一直想逃,画这些图纸是为了逃离妖宫、逃离妖城,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是可以轻易杀了你,但她杀了你之后呢?
她如何轻易杀了我?
她为了顾全大局,必须在你身边委曲求全!装腔作势!虚情假意!
你们之前一起救过一个凡人男子对吧?
弓影就曾看到她前几日,每天酉时和那男子在宫门外私会!
她为的就是把这些图纸交给他,让他带到他们的营地去,才好寻找突击妖城的计划!”
重屿说着,就情绪激动地将白丘攥在手里的那些图纸抢了过来,然后用力地往地上一摔!
“不会的!
萱儿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她一定是被他们利用了!
我这就去找她,她会解释清楚这其中的误会!”
白丘说着就要往外走,重屿则是拽住了他的手臂吼道:
“白丘,你别傻了!
那个女人和他们就是一伙的!
你现在回去,只会正中他们的下怀,落入他们的圈套!
你知不知道,妖城现在有多少我们的同胞的尸体?!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我们几个逃脱,有多少同胞牺牲了自己?!
白丘,你到现在还要为那女人辩护,你对得起那些追随了我们几百年的兄弟们吗?!”
“就算她一直在利用我,我也要听她亲口告诉我!”
白丘说着又要抬腿,辛画随即也扑了上来,拉住他的另一只胳膊,高声劝阻道:
“丘哥哥,你不能回去!
那个女人冷血无情,手段残忍,她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能亲手杀了,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你说什么?!
孩子?!
亲手杀了?!”
白丘被这一消息当头一棒,给打懵了。
“你早上刚一离开,她就服药堕胎了!
灵芝可以作证!
是她亲眼看到的!她想拦都没拦住的!”
辛画一把扯过站在一边,始终战战兢兢的灵芝,让她亲口对白丘陈述阚羽萱自己服药堕胎的“事实”!
“是,是,是!
羽萱姑娘她,说她任务完成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她还说,她大好年华……怎么可能真的冒险……去生一个……半人半妖的……东西……所以她就……就吃了事先准备好的……堕胎药……”
灵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将辛画要她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但她全程低着头,攥着袖角,深怕被白丘看出自己在撒谎。
“不会的!她不会这么说的!她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我要去找她!
我要去问她!
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白丘泪眼已模糊,心中又急又痛,尽管他不愿意相信这些话,但他还是会害怕,还是会被这些话刺痛!
“白丘!你冷静点!”
“丘哥哥!你别这样!”
白丘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重屿和辛画的束缚,重屿和辛画则是赶紧将开始暴走的白丘抓得更牢!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向她问个清楚!”
白丘大喊大叫地推搡着将他一左一右抱住的重屿和辛画,结果就惹来了一个身着灰袍纹松图的华发老人,一个身着白袍纹云边的中年男子,以及十来个的家丁小妖。
“在书阁之内大嚷大叫,成何体统?!
白丘,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们白家的脸都丢尽了才甘心,啊?!”
华发老人神情严肃,目露锋芒,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一派威严的作态,看着就令人敬畏三分。
“白老!”
重屿见到这老人,都赶忙收敛地作揖行礼,弓影和辛画就更是将腰弓得十分低了。
“白丘,你也太不像话,一走就是几百年不回一趟家,这回来一趟也不知道禀报一声,来向长辈问安,还在这儿大吵大闹!
你之前的礼教都学到哪儿去了?!”
中年男子也跟着批评起白丘来,只是说话的力量上,明显比老人要弱几分。
“白家主。”
重屿向老人行完礼后,随即又向这中年男子行礼。
“重屿,你这是怎么了?
这搞得一身伤的,白叔我给你宣个妖医看看吧!”
中年男子转而对重屿亲切起来。
“不劳白家主了,我待白丘保证不去人间之后,回府让自家的妖医处理就行!”
重屿刻意将这话说出来,好让白丘更难离开妖界,去找阚羽萱对质。
“去什么去?!
才回来,又想着出去整那些没用的!
哪儿也不准去!
给我回自己房间好好反省反省这几百年犯的错误!”
老人闻言,果然是给白丘下了禁足令,不准白丘再去人间。
“不行!
我必须去找萱儿问个清楚!
谁都不能拦我!”
白丘却是执拗地反抗道。
“混账!
你怎么跟祖父说话的?!”
闻言,中年男子则是立刻板起脸来,上前抬手甩了白丘一个耳光,立时就将白丘的嘴角打得流血!
“……”
一旁的辛画看得心疼,可是她张了嘴却什么都不敢替白丘说。
“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没让你出来就不准出来!
否则就别怪我打断了你的腿!”
中年男子厉声厉色地警告着白丘。
“……”
白丘隐忍地咬紧牙关,抬手蹭去了嘴角的血渍,而后握紧双拳,默不作声。
“还不快带三少爷回房!”
中年男子则是又冲身后的家丁小妖吼道。
“是!”
家丁小妖们应罢,便是上前了两个,请着白丘:
“三少爷,请。”
白丘只好暂且作罢,顺从地跟着小妖们回自己的房间去,打算之后再从长计议。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老人依旧不满地看着白丘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也抬腿,背着手地离开了书阁。
“重屿,你也赶紧回家去处理伤势吧!”
“白家主,重屿告辞!”
中年男子说罢,重屿才带着辛画、弓影和灵芝,得意地笑着离开了白家。
“……得让白丘离重屿远点才行!整日跟着这种游手好闲的草包为伍,迟早要荒废了他的才能!”
中年男子叹气地摇了摇头,送走了重屿,就也离开了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