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
听到阚羽萱情急的呼喊声,无尘随即将笔一丢,跑去取剑架上放着的法剑,急步夺出。
院中,杀心正盛的辛画不再小看阚羽萱而使用红绫,而是使用了她真身的花枝!
刚才的一声巨响,正是辛画用花藤在地上砸出了一条明显的沟痕!
阚羽萱虽是侥幸躲过了那一下偷袭,却在躲开后的落脚时,又被辛画伸来的另一条带刺的花藤缠上了腰际,然后整个人都被用力地甩飞出去!
阚羽萱身上没有带剑,也因为之前打算洗澡,所以身上的道符全都收拾了出来,故她只能向无尘呼救一声,而后就狠狠地撞在了对面厢房回廊的木柱上,花藤一松,她便直接摔趴在地,疼得无法动弹!
无尘见状,忙是先向阚羽萱跑去,在屋内听到动静的秦一飞和红夙也急忙开门出来。
辛画见被她吸食过精魂的无尘居然还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眼前,先是一惊,而后她看到无尘跑向阚羽萱,便是开始总花藤去攻击无尘,使得无尘一时难以靠近阚羽萱。
“红夙,快把羽萱姑娘的剑拿去给她!”
秦一飞回身吩咐红夙一句,便是也拔了腰间的剑,赶去帮助无尘对付辛画。
红夙闻言,急忙转身去拿了阚羽萱放在桌上的剑,然后跑出房间,却被在院中缠斗的辛画、无尘与秦一飞阻拦,无法将剑送去给还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阚羽萱。
“喂!臭丫头!我把剑丢给你,你接着!”
红夙对着院子另一边的阚羽萱喊了一句罢,便是直接将剑用力掷了过去。
“一群碍事的贱人!”
辛画斜眼一瞪红夙,随即从身后伸出了一条巨大的花藤,猛地扫向院中三个妨碍她杀阚羽萱的人。
“红夙小心!”
秦一飞见状,立刻回身飞扑红夙,他将红夙扑倒后,带刺的花藤就从他背上擦过,不仅将他的衣服划破,还在他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无尘则是一跃而起,凌空旋转了数圈,让花藤从他身下扫过,而后毫发无损地落了地。
而飞在空的剑此刻落在了阚羽萱面前,她忍痛伸手抓住法剑,支撑着法剑,半跪而起,可花藤从无尘身下掠过后,就猛地向她扫来,她根本还来不及应对!
“萱儿!趴下!”
无尘落地后见此状,忙是冲她喊道。
但花藤的惯性速度极大,阚羽萱又摔得头昏眼花、浑身疼痛,她便一时愣在了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花藤向自己而来。
“啊——”
然而,花藤忽然在一瞬间被一道白光破开,黑红色的汁液随之从花藤内迸溅开来,辛画因此痛叫一声,并迅速收回了花藤,虚弱地后退了数步!
阚羽萱还未从花藤袭来的惊慌中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袭红衣,他一伸手就破开了向她袭来的花藤,然后极速回身,挥起宽大的衣袖,将溅来的汁液一滴不落地为她挡下,并拉起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
“萱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阚羽萱还未看到那张脸,只在他怀中听到了这急切又温柔的声音,便是浑身一僵,大脑忽地一片空白。
“丘哥哥!”
辛画显然没想到白丘居然会在暗中跟着自己来到这里,毕竟白丘从来都不关心她做的任何事,不关心她的行踪,不关心她的生死!
可却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如此留意她,并跟踪她到这里!
“辛画!你好大的胆子!
明明寻到了萱儿,居然不告知于我,甚至还要对她下杀手!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早跟你说过,谁敢再伤她,就是和我为敌!”
白丘搂着阚羽萱,回头质问道。
白丘跟踪辛画离开破屋后,发现她没去兵营,而是直接进了清城,但她也确实是为了疗伤,抓了几个凡人吸**魂。
连续跟踪她吸食了几人精魂后,他看她潜入了国师府,不多久又出来,再潜进了将军府。
他遂以为她只是去监视秦一飞,或者替他尽心尽力地寻找阚羽萱下落的线索,他便不再跟她,打算先回破屋。
可他才离开将军府没多远,忽然就闻到了阚羽萱的血气,便是急忙掉头追寻了过来,这才撞见了辛画意图杀害阚羽萱的场面。
见阚羽萱有危险,他便顾不得辛画会受怎样的重创,立刻就出手,截断了对辛画来说十分重要的主藤脉,以此救下阚羽萱,也表达了他对辛画的惩罚。
“妖怪!放开萱儿!”
而另一边,看到阚羽萱脱了一险的无尘从惊吓中晃过神来,剑指白丘,命令地说道。
闻言,白丘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无尘,他上下打量了无尘几眼,冰冷地开口道:
“你是谁?
萱儿也是你配叫的?”
无尘正欲回答,却见阚羽萱忽地恢复了力气一般,猛地推开了白丘,使得毫无防备的白丘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阚羽萱紧接着又拔出了自己的法剑,指向白丘,红着双眼,愤恨道:
“白丘,不配的人是你——”
听到“配”这个字,阚羽萱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两年多前的那天,白丘一脚踹在她的腹部,对她说的那句,她的肚子里不配装他的孩子!
“……萱儿?!”
白丘知道阚羽萱会生他的气,气他言而无信,一走就是两年多的时间,但他没想到阚羽萱会气到对他拔剑相向的地步,甚至还当着他的面,维护另一个似乎跟她关系亲密的男人!
“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嘶!”
阚羽萱怒吼罢,因过度激动,拉扯到腰部的伤口,便又吃痛地落下剑,捂起了腰。
“萱儿!”
见状,白丘又是担心地想要上前扶她,阚羽萱却是又一下将剑举起,喝止着他:
“你别再假惺惺地靠近我!”
“萱儿!你怎样?!哪里痛?!”
而另一边,无尘也赶忙跑了过来,扶住了阚羽萱,紧张地询问。
“我的腰部被刺到了,在流血!”
阚羽萱拧眉回答着。
“流血了?!
快回屋止血!”
无尘说罢,搂着阚羽萱就要送她回屋。
“把你的手拿开!”
见状,白丘吼了一声,上前欲夺回阚羽萱。
阚羽萱却是又将剑一挥,使他急忙退了回去,但剑锋还是割破了他的衣袖,差点就划伤了他的手。
“萱儿!”
白丘十分不理解地看向阚羽萱,眼中还带着无奈和埋怨。
“白丘,别以为你刚才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我奉劝你,立刻带着那个女妖滚回你的妖界去!否则,待我伤好,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下!”
阚羽萱握紧剑道。
“萱儿,我当年食言是我的错,但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被我的父亲和祖父困在家中的结界里,我想出来找你,也尝试逃跑过,但是我太无能,最后都失败了!
要不是半月前我娘告诉我家中有一条密道,我恐怕到现在都无法逃出来寻你!
萱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食言的!你相信我!我在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没有一刻是不想着你的!
我这两年多来,满脑子,满心里,装的都是你!
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不好?!”
白丘焦急地解释着自己不在她身边这两年多来的情况和原因。
“呵!
白丘!事到如今,你还想耍我?!
你真当我是白痴、傻瓜、智障吗?!
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任由你玩弄,任由你践踏,任由你抛弃吗?!
白丘,我告诉你,你做梦!想都别想!
我阚羽萱今生今世,与你白丘,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绝不可能再对你抱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阚羽萱悲愤地捂着腰部怒吼。
“萱儿!
你有必要如此生气吗?!
我都与你解释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地无理取闹?!
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把我们之间过往的情分都摆在哪里?!
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心里就这般轻吗?!”
白丘以为阚羽萱会理解他的苦衷,却没有阚羽萱居然说出那般决绝的话来。
“白丘!是你抛弃羽萱姑娘在先,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羽萱姑娘轻视感情?!”
不远处的秦一飞不爽地插话道。
“你又有什么资格插嘴我和萱儿的事?!”
白丘冷怒地瞪向秦一飞。
“你!”
秦一飞被堵得无言,无尘则肃然接话道:
“人与妖本就不该有感情。
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过萱儿,还是只想戏弄于萱儿,都请你离她远点!
否则,我不论你是否害过人命,都会叫你魂飞魄散、不得转生!”
“修为不高,口气倒是不小!
萱儿是我的妻子,该离她远点的人是你,不是我!
放开萱儿,否则我先要你魂飞魄散!”
白丘说着,举起了双手,做成爪状,掌间凝聚白色的妖气,一副随时都会进攻的架势。
“白丘!你闭嘴!
我不是你的妻子!
我们没有拜过天地!
我们从来就不是夫妻!”
此刻阚羽萱只觉白丘实在厚脸皮,居然还敢妄称她是他的妻子。
“萱儿与你毫无瓜葛,不许你如此信口雌黄,诋毁萱儿!”
无尘深知这段情伤对阚羽萱的心理阴影有多大,故他也不容白丘再说这些来揭阚羽萱的旧伤。
“我信口雌黄?!
呵!
我与萱儿恩爱缠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我与萱儿虽未拜天地,但也不过就差了这么个形式而已!”
白丘看不惯无尘一直以自己人的姿态插嘴,说着,便是向他出了一爪。
而白丘的那些话没有刺激到无尘,反而刺痛了阚羽萱,使得阚羽萱泪眼模糊低下头去,呆站在原地,耳边瞬时又回荡着那些曾经用她和白丘的过往攻击过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