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她真的不可以!
她会被打死的!
真的会被打死的!”
听到“五百下”,无尘更是失去理智地想要冲进去庇护阚羽萱。
他一边哭着求目真不要再打了,一边开始用手臂去撞那些粗壮的木栅栏,想要闯进去替阚羽萱受过!
“啊——”
阚羽萱被重打了几十下后,痛晕了过去,吓得无尘更是不顾自己已经撞到发紫流血的手臂,猛地就用自己的身体往一根木栅栏上砸:
“萱儿!萱儿!”
目真自知没打阚羽萱什么要害,便是猜到她只是痛晕过去,故而又走去墙角提了一桶冷水来,对着阚羽萱的脸直接泼了过去。
“咳咳咳咳!”
呛得阚羽萱再次醒了过来。
阚羽萱醒后,目真便是又继续到她身后去执行剩下的戒尺。
但目真打没两下,无尘终是撞断了一根木栅栏,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到阚羽萱身后,张开双臂不让目真落尺:
“师父!我求您了!
萱儿已经流血了!
不要再打下去了!”
“滚开——
否则我连你一块儿罚!”
目真怒斥道。
“师父!
若您一定要打,剩下的都请打我吧!
我愿替萱儿受过!”
无尘捉住目真持尺的手,跪下恳求道。
“无尘,你总是这样妇人之仁,真是令我失望透了!”
目真说着,就一脚踹开了无尘,再一次落尺打向阚羽萱。
无尘见无论他怎么求情都无济于事,便是不再多说,直接扑在阚羽萱的背上,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罩住,不再让戒尺落在她的身上。
“无尘!你竟敢公然违背师命,袒护叛徒,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我目真的首徒!不再是你青云观的大弟子!”
目真好似就在等着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来驱逐无尘一般,一见无尘挡罚,便是这般喝道。
“目真,你欺人太甚!
师兄,你走,我不用你管我!”
阚羽萱因为浑身湿透,加上满身是伤,已是开始瑟瑟发抖了,但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就知道目真是偏心无争的,为了让无尘失去人心,失去与无争竞争的资格,才会故意让无尘来见自己。
她不想被人利用来害白丘,也同样不想被人利用来伤无尘。
“我能有今日,都是师父给的,包括这条性命!
师父若要收回,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无尘抱着阚羽萱不撒手,他宁愿失去一切,也要护下阚羽萱。
“好!这可是你说的!”
目真听罢,便是一下下重重地打起了无尘,无尘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呼痛,只是偶尔憋不住了就发出一个闷哼。
“放屁!
无尘,你的命也有我一份!
你凭什么做主把我那份也给他?!
你走啊!
别被他骗了啊!”
阚羽萱又是激动起来,尽管她已浑身瑟瑟发抖,但为了能让无尘恢复理智,她才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来吼他。
“呵!萱儿……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
师父给了我太多!
我今生都还不完!
他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怨他……怪他!
至于你的那一份……我只能用下辈子来还了!”
无尘一边隐忍着,一边挤出自己的心里话。
纵然他心里对目真是失望,甚至是绝望的,但他永远都不可能去指责目真,因为他始终觉得,他这条命就是欠目真的,目真要怎么对待他,他都该受着。
“怎么天底下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目真,难道你一点良心都不剩了吗?!
无尘视你如父,一向最孝敬你,你真的忍心把他打死吗?!”
阚羽萱只觉无尘心思太过纯粹,太过善良,她替他感到不值。
“……今日就到此为止!”
许是被无尘的话感动了,目真停下了戒尺,留了无尘一命,但他依旧冷淡道:
“无尘,今后你便不是我青云观的弟子!
即刻收拾东西,离开道观,不得逗留!”
说罢,他便是丢下戒尺,打开了门上的铁链,离开了牢房。
目真走了,无尘才松开了阚羽萱,脱下自己的单衣,又裹在阚羽萱身上。
“萱儿,还冷吗?”
无尘跪到阚羽萱身前,一边拧着她湿透了的道袍,一边关切地问道。
“无尘,他摆明了就是要利用我来驱逐你出师门,你看不出来吗?
他想抓白丘,根本不可能打死我!
他要用我的血引白丘来,随便给我一刀就行了,哪里需要费这么大力气!
所以他刚才这一出,摆明了就是要一并除了你啊!”
阚羽萱愤懑不平地说道。
“在我心里,青云观的一切,都没你重要!
那些名、利,我从来就不在乎。
我从前只在乎报恩,希望能尽全力帮到师父!
如今我只在乎你,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幸福!
萱儿,我爱你,你爱白丘,白丘也爱你,所以,我愿意成全你们!
只要你和他过得幸福和快乐,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快乐!”
无尘说罢,便是轻轻地在阚羽萱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宠溺地看着她笑了。
“谢谢你,无尘!
你是第一个愿意祝福我和白丘的人!
但我希望,你能找到那个,属于你的终身伴侣,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阚羽萱万分感动地看着无尘,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起来。
“萱儿,当务之急是先救你离开青云观!
你放心!我定会救你出去,再离开这里!”
无尘揉了揉阚羽萱湿漉漉的头发予以安慰。
“嗯!若是白丘来找你,你就让他躲起来等我,告诉他不必来救我!只要他不出现,我就一直会有价值!所以你让他千万不要为我冒险,我会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阚羽萱交代着无尘道。
“我会转告他,但他未必会听。
毕竟,没有一个男子得知心爱的女子在受苦,是无动于衷的!”
无尘挑眉笑道。
“……但我不希望他再次经历五百年前的事情!”
阚羽萱眸光暗沉下来,陷入自己的担忧之中。
无尘还想再安慰阚羽萱,奈何守门的一个弟子来催他离开,他便只好叫阚羽萱放心,然后在监视下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