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阚羽萱斗志昂扬地一早就起床了,昨夜白丘给她送了一盘糕点和水后就走了,愣是不给她再套近乎的机会,今日她要重振旗鼓,按照昨晚睡觉前制定的计划来行事!
但她一开房门,就发现房门前放着一个食盒,打开食盒便是她的早点,以及一张白丘留下的字条。
“今日祖母寿宴,府中人物众多,留在房中,切勿乱走,三餐自会派人送饭!”
阚羽萱拿起字条逐字地念着,念罢,便是沮丧地将字条丢回食盒中,蹲在门前,双手支着下巴叹气:
“可恶!他这意思不就是今日一整天都不会回来了?!
那我又要浪费一整天在这里?!
他一个人出去参宴,要是遇到什么美女怎么办?!
他娘现在肯定巴不得立刻就找一个和他登对的女妖精塞到他怀里!
不行!我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阚羽萱起身拎起食盒,也顾不得吃早点了,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后,就赶紧带上房门离开含光院了。
今日的白府十分热闹,阚羽萱往中院走没一会儿,就能看到来往忙碌的下人。
阚羽萱观察着那些下人进出的方向,便是偷偷摸摸地潜入宴客的庭院中,待看到许多打扮的富丽堂皇的年轻男女后,便是不好轻举妄动地躲在一条抄手游廊外,扒着廊边,目光游离在人群里,偷窥寻找着白丘的身影。
这院子里都是年轻的男女,显然是来参宴的各家公子小姐了。
看到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女妖精在这院中谈笑风生,阚羽萱更是急着要看看白丘在干什么。
然而,她一开始往人堆里找却是找错了方向的,院中的一角,白丘独自一人倚在另一面的长廊上,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他双手抱胸,发呆地盯着地面,好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而相比其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说话的男男女女,白丘显得格外不合群。
虽然白丘那副和旁人格格不入的样子惹得阚羽萱心疼,但她同时又很庆幸雪衣没有给他张罗着乱拉红线!
阚羽萱确定了白丘没有被女妖精搭讪后,便是放下心来地准备走人,但她一回身,就撞上了不知道是谁的双腿,接着又一屁股栽回了地上!
“哎呦!
我去!
大哥,你走路没声的啊?!
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疼死我了!”
阚羽萱抬头一看是白泽,便是放心大胆地揉着屁股站了起来,昨日她的屁股痛还没好,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倒霉地又撞到白泽摔了一跤!
“你这般警惕性,还敢孤身一人到这儿来?
我劝你最好还是赶紧回含光院去!”
白泽冷冷地道。
“我这不是正要走嘛!
要是你没挡我路,我现在早溜出去了!”
阚羽萱没好气地撇嘴道。
他挡路?!
白泽闻言,眉角微微一抬,心道这女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口无遮拦!
“谷申,送她回含光院。”
但白泽一向不喜欢无聊地计较,便是没和阚羽萱多费唇舌,直接吩咐了身后的侍从。
“是!姑娘,请!”
谷申应罢,就抬手邀请着阚羽萱先走。
“诶!大哥!一回生,二回熟!
谢谢你昨天帮了我!
不过你今日可不可以再帮我一回?!
帮我看住白丘,别让别的女妖精勾搭他!”
阚羽萱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拍着白泽的手臂这般套近乎道。
白泽低头瞟了一眼阚羽萱搭在他手臂上的柔荑,阚羽萱随即会意地收回手,然后又讨好地笑道:
“行不行?”
“我没那闲工夫!”
白泽说罢,便是直接板着脸走人了。
“不帮就算了!
我还是回去重新制定一下计划再说!”
白泽不帮忙,阚羽萱也没什么好埋怨他的,这本来也不干他事,她便是耸肩转身,在谷申的陪同下回含光院去了。
而另一边的白丘,并没有察觉到阚羽萱来过这院子。
对于这种名门的公子小姐聚会,白丘一向都是个边缘人物,他不想去搭讪任何人,也几乎没有人会想来搭讪他,当然,除了重屿!
白丘的地位尴尬,凡是自以为血统高贵的名门公子小姐,都不会愿意与他为伍,但重屿是第一个愿望主动来接近他的名门公子。
虽然重屿不学无术的名声并不好听,但身份总是好过白丘的,所以当重屿第一次来与白丘搭话时,白丘心中是万分激动的。
那时候,他已两百多岁,本应是习惯了孤身一人,但当重屿与他搭话时,他还是抑制不住想要交朋友的那股子兴奋。
重屿,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白丘很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
所以,重屿未到的时候,白丘在这宴会上就只能一个人躲在一角,静静地等着重屿。
他的事情,几乎都会告诉重屿,今日他也想趁此机会问一问重屿,是否知道他和阚羽萱之间的事情。
待到中午正宴开席的时候,重屿才懒懒散散地出现了。
他一向如此,我行我素,重家的人都入席了,他才姗姗来迟,并且还不顾人家主人安排好的席位,看到白丘就直接坐到了白丘的身边去。
“白丘,听说你把那女人带回来了?
你的胆子果真是越来越大了,把她带到妖界来,不就是把一只大肥羊关进狼圈里么?!”
重屿一坐到白丘身边,就直接伸手从他碗里抓取了一块兔肉丢进嘴里。
“你知道那女人?
重屿,你告诉我,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丘闻言十分惊喜,忙是追问起重屿。
但重屿见白丘这样的反应,却是脑筋转得极快,一下就看出了白丘是忘记了关于阚羽萱的事情。
故重屿一丢手中再次抓起的兔肉丁,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伸手勾住白丘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窃窃私语:
“你忘了?那女人是我抓来送你的床伴!
怎么的?你现在是不是玩腻了?要是玩腻了,随时可以还给我!
我知道你不喜嗜血,你我兄弟一场,我自会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
“床……!!!”
重屿的话显然震惊到了白丘,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染上了玩女人的风气?!
“你不信?
也是!
我也没想到,那女人的本事那么大,竟还会吹枕边风,唆使你与我反目,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你我如今确实是不如从前了!
本来今日我根本不想来的!
免得你又为了那女人给我甩脸色!”
重屿故意拿话刺激着白丘。
“果真凡人女子没又一个是安好心的!”
白丘听进了重屿的话,愤懑起来。
“重屿,过去我若有什么听信了那女人的谗言,而对你做的过分之事,请你勿往心里去!
我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与你道歉!”
白丘斟了两杯酒,递给重屿,说罢,就赔罪地一饮而尽。
“白丘,我从未怪过你!
我也知你是一时被她迷了心窍!只是恨自己怎么都点不化你!
如今你能自己看清楚,我更是为你高兴!
来!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喝酒了!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
重屿一饮而尽罢,便是主动地又拿起酒壶满上,与白丘勾肩搭背地再三对饮起来。
“哼!不知礼数!”
而大桌对面的白丘祖父——白之松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但碍于宾客众多,重屿也是客人,他也只能是生着闷气,然后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撇开头和白泽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