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丘与阚羽萱整装出发,白丘一个旋身,就离开了银城白府,带着阚羽萱来到了石隐山前。
这石隐山宛如一片石林,怪石嶙峋,偶有几棵畸形又不知名的植物从石缝间生长而出,撑出一片枝丫,犹如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招惹着人想去它的枝叶下休憩。
石隐山上时不时地有鸟儿掠过天边发出的鸟鸣,还时不时地有不知名的怪兽发出的吼叫,尽管声音很远,可还是让人听了就心中忐忑。
“萱儿,从此刻开始,务必一切都听我的行事,切勿随意走动。
这石隐山中大多都是未通人性的妖兽精怪,一旦遇上,免不了厮杀。
那些体型大的妖兽虽然凶猛可怕,但不易躲藏,你最需小心的还是那些善于伪装自己的小精怪,它们会用迷惑性的外表让你主动接近,趁你放松警惕时就一口咬住你,譬如那边的那种绿树,就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妖树!
所以,在这儿,除了我和我碰过的,你千万别靠近、别触碰任何东西!”
白丘在进山前,就先给一向好奇心过重的阚羽萱打了针预防针。
“嗯!我记住了!”
阚羽萱认真地点头应下。
白丘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就蹲在地上,化作了一只与他人形大小的白狐:
“萱儿,上来,山路难行,我背着你走。”
这还是阚羽萱第一次听见化成白狐的白丘开口说人话,一时觉得又是新鲜奇妙,又是极不适应。
“哦,嗯!”
阚羽萱应着,就跨坐上了半蹲着的白狐的后背。
“抱紧我!”
白狐四肢站直了地说道。
阚羽萱随即趴下身,抱住了白狐的脖子,而后,白丘就这般驮着阚羽萱地,大步跑入石隐山中。
白丘直奔石隐山的深处,云柏派来的人几乎把前半山都搜过了,但后半山地势更为险峻,又有很多毒物,所以进度推进极慢,还未能搜索。
“丘,你有关于那个传说中的聚宝盆更多的信息吗?”
匍匐在白丘背上的阚羽萱大声问道。
“我知道的也只是流传中的那些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古老的精灵守护着一个金盆,往盆中放入任物,就算是活物,也都能使之变为金子;
起初,精灵允许困难之人带着一样物件来,变成金子后将金子带走,可有一个心怀贪欲之人,不仅欺骗精灵自己困难,还妄图趁精灵休息时,将金盆直接偷走;
此举触怒了精灵,使得精灵不再相信也不再愿意帮助任何人,它带着金盆躲入了危险丛丛的石隐山的一处石洞中,但凡有人意图接近金盆,都会被它施法变成生长在石缝间的一棵馋藤树,永远地留在石隐山中。”
“馋藤树?”
“嗯,就是那些伞冠状的绿树,一旦走到距离它们五米之时,它们就会迫不及待地从地下伸出长藤,束缚住过往的猎物,然后拖入树下,一口吐食。”
“这树居然这么可怕!”
阚羽萱闻言,就情不自禁地往两旁距离他们不远的馋藤树看去,现下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白丘行进时是走弯弯绕绕的曲线了,都是为了和馋藤树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石隐山这么多暗藏杀机的陷阱,那你打算怎么找传说中的聚宝盆?”
阚羽萱一脸发愁,这里到处都有需要躲避的精怪,那还如何能地毯式地搜索?且若是没个大致目标地盲目乱找,也不知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聚宝盆既是金子做的,就算它埋地三尺,我也一定能找到它。
现下此事不急,我先给你捕些妖兽血再说!”
白丘说着就看到前方约摸五十米处有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兽正在扒着地上的土,他便是眼神锁死地往那儿一跃一扑!
“啊唔——”
那小兽显然感受到了背后传来一阵浓烈的杀气,它一回头,就看到一只体型大了它几十倍的白狐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立时吓得惊叫一声向后一倒,急得朝天的四脚不停在空中划拉着翻不起身。
“丘!别!”
阚羽萱一把薅住了白丘的白毛,制止着白丘伤害那只小兽。
“嘶!”
白丘吃痛地刹住了脚步,那小兽见状侧翻了起身,立刻拔腿就跑,一转眼就溜得没影儿了。
“萱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阚羽萱从白丘背上下来,白丘随即变回了人形,揉着刚才被阚羽萱拽疼了的头皮,抱怨地如是说道。
“抱歉!抱歉!我刚才一时心急,就下手重了一些。”
阚羽萱忙是踮脚帮忙揉起了白丘的脑袋。
“你干嘛那么紧张那只红团兽?!”
对于阚羽萱不走心的道歉,白丘一脸的不情愿。
“红团兽?它也不红啊!
我看那么小一只,放点血可能就小命不保了吧,我们还是找别的,大只点的,血量多点的,放点血也不怕会危及性命的吧!”
阚羽萱大约是因为怀了孕,母爱泛滥,看到那种萌萌的小兽就不忍心下杀手。
“红团兽幼年时期毛色是白的,随着年岁的增长和妖力的增强,会逐渐从白色变成红色,毛色越红的,力量越强,但它们的体型上却不会有太大改变,一直就像个毛团,故称之为‘红团兽’。
刚才那只应该是刚满月没多久的,它的体型虽小,但若杀来吃了定然很补,就算血量不多,也够喂饱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冤家了!”
白丘是一心为了阚羽萱的身体考虑,什么够补,他就猎什么。
“才刚满月没多久?!那我们要是吃了它,它妈妈该多伤心啊?!你也不想你的孩子才刚满月没多久,跑出去玩一会儿就被人抓去吃了吧?”
阚羽萱心中感叹着难怪刚才那只小兽的行动那般笨拙,一副蠢萌蠢萌的模样。
“谁敢吃我的孩子?!
况且,你我的孩子是半妖,必然一生下来就有些人样的,谁会吃有人样的?”
白丘汗颜地辩驳道。
“重屿啊!我就亲眼见过重屿吃人!”
阚羽萱直接举了个实例。
“重……总之,有我在,就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了你和孩子!
再说,不论是通没通人性的妖兽,孩子未成年时,父母一般都会守在身旁,不会走远。
红团兽也算是这石隐山中比较通人性的了,刚才那只小兽却没有父母在旁,多半是自己撒野跑出来玩儿,刚才不遇到我们,也可能遇到其他致命的危险,所以就算它丧命于此原也怪不得我们。”
重屿对白丘来说是个无法分说的bug,他知重屿有很多就算是在妖怪眼中都不合宜的举止,还曾经三番两次过分地挑拨他与阚羽萱的关系,甚至危及阚羽萱的性命,可重屿对他的情义是真的,对他的恩情也是真的,他实在很难去批判重屿,也很难去和重屿反目成仇。
一边是与自己情同手足几百年的兄弟,一边是用余生来陪伴自己的妻子,处在这两者的矛盾之中,白丘的处理方式是面对阚羽萱时避而不谈重屿,面对重屿时藏好阚羽萱,在这一百年里,他首要陪好阚羽萱,待百年之后,他也不必再发愁重屿的问题。
“那也不行!总之你以后就是不能对孩子下手!”
亲身怀孕的母亲往往一早就能激起母性,而父亲那方往往要等到孩子出生后,从看到孩子的那一眼起才会慢慢激起心中的父爱。
所以此刻,阚羽萱在意的点和白丘在意的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
白丘见阚羽萱急眼了,就忙是打住了无意义的争吵,哄起她来。
阚羽萱也知道白丘都是一心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此刻白丘话语一软下来,她也变得柔软起来:
“之前你的血让我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很好了,就算少喝这几天的血,我也能撑得住的。
所以你不必太担心我了,我们还是先以寻找聚宝盆为主,路上见到了大妖兽再弄点血来喝就好。”
“好,我知道了。”
白丘应罢,就蹲下身又变回了白狐。
“萱儿,快上来吧,我们继续找聚宝盆去。”
“嗯!”
阚羽萱爬上白丘的后背,又是抱紧白丘的脖子,随他继续深入到石隐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