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平阳县守带着秦铮离开了胭脂楼,由留下的几名府兵护卫着,想县守府而去。
秦铮骑在马上,一张脸沉着,头也没回。
平阳县守坐在轿子内,一边抹着汗,一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味,但想了半响,也没觉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压下。深深地觉得,这英亲王府的小魔王真真是不好惹,怪不得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都是被当年的太后还有如今宠儿子宠得跟什么似的英亲王妃给宠坏了。
不过换句话说回来了,是个男人便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思慕别的男人。
他想到此,心思蓦地一惊。忠勇侯府小姐思慕四皇子秦钰?
思慕四皇子秦钰?
是四皇子秦钰啊……
被贬黜到漠北,又由漠北回来刚踏入平阳城地界的四皇子秦钰啊!忠勇侯府的小姐怎么会思慕四皇子秦钰?她何时思慕四皇子秦钰了?
四皇子可知道今日之事?
他一时间觉得头又疼了起来。恨不得祈祷诸天神佛快快开恩,让这些皇子王孙公子爷们赶紧地平安地快离开他这平阳城。平阳城真是小地方,容不下这些大爷们。
但说秦铮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春花、秋月连忙进了烟雨楼,一左一右要扶起谢芳华。
“主子,您伤到了没有?”二人心下紧张,心中也有些怒气,铮二公子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不该对女人动手啊!真不男人。比言宸公子差远了。若是言宸公子,才不会如此对主子呢。
谢芳华见二人紧张,一脸愤懑,她收起了脸上委屈含泪的情绪,忍不住笑了笑,对二人摆摆手,“我没事儿,他没打我,只不过推了我一下,也没摔到,更没伤到,我自己能起来。”
二人一愣,一时间不明所以,更不知道谢芳华为何还笑得出来?铮二公子刚刚那副样子,恨不得吃人。她们看着都胆寒。
谢芳华慢慢地站起身,同时随手将地上的椅子拉了起来放稳,走到窗前,看向窗外。
正巧看到了秦铮一连踹了平阳县守两脚,并同时对着他殃及池鱼,那神态简直盛怒至极。
她忍不住又勾起了嘴角,想着这个人对她身上的怨气醋意和怒气如今都找到了发泄口,算平阳县守倒霉了。不过估计他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最主要是因为他将秦钰隐秘地弄做十二花之首之事,害得他中了同心咒。他早就想踹这个平阳县守了。
如今这平阳县守苦着一张脸,显然还不明白他是故意借题发挥踢他。
谢芳华摇摇头,得罪谁也别得罪秦铮。这个男人……不,确切说,他还只能算是个少年!实在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竟然敢说她思慕秦钰?
当时平阳县守定然是听到了,跟随平阳县守上来的两名衙役府兵显然也听到了。
而他又故意在胭脂楼门口踹了平阳县守两脚,对他借题发作了一番。光天化日之下,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恐怕不出明日,他盛怒发作踢打平阳县守的事情便会传到京城去。
四面八方的城池也会渐渐地传扬开!
秦铮给他自己在跋扈横行张狂这样的风评上又加了一笔踢打朝廷命官!
很多人自然要询问根由的!
而也会牵扯出她,少数人也会知道因为秦钰!
谢芳华见那人发作完了,骑马离开,头也不回,平阳县守一边抹着汗一边上了轿子。不多时,胭脂楼门口便静了下来。她忽然站在窗前,低低地笑了起来。
春花、秋月不明白主子笑什么?在她们看来,铮二公子实在是纨绔肆意发脾气得极可怕!
他今日辰时初到胭脂楼时,看着是翩翩如玉的公子,行止贵气风流,虽然待人有些冷淡不易亲近,但也不是这种丝毫不收敛自己脾性的盛怒发作人。他怒的时候,让人只深深地记住了他盛怒的模样,那一张极为清俊瑰艳的容貌都被他的脾性淹没了。
谢芳华笑了半响,才慢慢地止住了笑,回首看了二人一眼,眸光依然带了丝笑意和痕迹,也不对二人解释缘由,只道,“你们二人去楼内安抚一下因刚刚平阳县守带着府兵出现引起的恐慌和骚乱。稍后再去打探一番月娘的行踪,然后报给我。”
二人对看一眼,齐齐应声,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谢芳华重新坐在桌前,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饭。
耽搁得时间不久,所以,饭菜还温着。
吃了个正温饱,谢芳华便放下筷子,端着春花和秋月随着饭菜端来的红枣姜汤喝着。
秦铮这个人,嘴上虽然说着恼怒的话,心里虽然对她的某些事情哀怨无奈生闷气,但是也知道她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所以,干脆自己住去了平阳县守府,给了她足够的空间。
毕竟,他如今武功尽失,她还得照看他,实在是有些拖累,尤其是他在身边,她有诸多的顾忌,不能放开手脚。照如今看来,哪里还有他去平阳县守府更安全和更光明正大的?
平阳县守一定会不遗余地地伺候好这位公子爷!决计不敢让他出事儿!
不过,她有些疑惑,秦铮危急的时候,青岩都没有出来,他将他派去哪里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派出了自己的贴身隐卫?
不多时,春花、秋月便又回到了房间,春花对谢芳华低声道,“因如今是白天,胭脂楼里并没有多少客人,虽然有些惊动,但也无大碍。已经安抚住了。”
谢芳华点点头。
“属下二人给月娘传信了。那些黑衣人出了城。往南去了。短时间内怕是不好寻到落脚点。”秋月想了一下又道,“主子,若不然我出外去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