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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若是周国都不存在。您又如何护得住女儿?”陈心忧端着步款款从门外走了进来,向良卫国与自己父亲行了礼。
  “心忧见过父亲,见过姑父。”
  陈有年冷哼一口气“为父便是打柴捕猎也能护得住女儿一辈子。”
  陈心忧明白自己父亲对于自己的偏爱,莞尔笑过。
  “女儿也喜欢侍奉在父亲膝下一辈子。”
  陈有年听了这话缓和了面色笑道“你这傻丫头,竟说胡话。为父哪里用你侍奉一辈子?你也不小了,应该嫁人成亲了。”
  陈心情绪微显低落“女儿不想嫁人。父亲也莫要再提这种事可好?”
  陈心忧的嗓音中隐藏了伤痛,手半握拳在胸前捏紧了自己一直珍藏于怀中的桃花珀。
  “好,为父不提。”陈有年心中抽痛,怜惜的摸了摸陈心忧的头,这些日子自己眼见着心忧一日又一日消瘦下去,不思茶饭,自己做父亲的却无能为力。
  “父亲,既然桃花林成为战场是在所难免的,便依着姑父的话藏下□□吧。”陈心忧主动劝诫着自己的父亲,陈有年看着陈心忧坚定的眼神。将心中所有要说的话统统咽了下去,这片桃花林不仅仅只有自己与妻子的记忆还有着子宁小子与女儿自小到大的所有回忆……
  心忧心中如何想的……他是老了,也不知道如何揣度。
  “孩子,你莫要后悔。”
  “心忧不悔。”
  陈有年叹口气,对着良卫国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些回忆我留不住。我只想护住我自己的女儿,既然心忧如此说,都依着你们吧。”
  陈心忧垂下头,眼中莹莹的含着泪,几经辗转又生生逼了回去,得体的带着笑。
  “父亲、姑父。心忧不孝,还有事便先告辞,失礼之处还望海涵。”福了福身子便由着翠儿搀扶着走了出去。
  “小姐……你没事吧?”翠儿看着自家小姐踉跄着身子,忍不住关心。
  “我没有事…翠儿,你为我去寻一见表哥的衣物可好?”陈心忧虚弱的笑了笑,一张脸色苍白。
  翠儿酸了鼻子,握住陈心忧的手忍不住开口“小姐……您,放下吧。便是睹物思人,疼得也是您自个。”
  “好了翠儿。就这一次,你为我去寻一件便好。”陈心忧回头望了一眼刚刚走出来的大殿,复杂的目光中夹杂着许多的歉意与坚定。
  史书记载,文帝十七年五月匈奴暗涌入京,安逸侯世子良子宁舍身引敌去桃花林。引林间数百枚暗雷,只身一人歼灭匈奴近六千兵将……
  然而良子宁至始至终都被关锁在安逸侯府,当京城在桃花林的方向传开了轰天裂响的那一刻她呆愣的站在原地。刺眼的红光照亮了整片京城,轰烈的□□声几乎震裂了每一个百姓的耳膜……
  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引诱那匈奴的军队怎么可能去桃花林!怎么可能中计!!
  “良子宁!!!你给老子滚出来!!!”安逸侯府外陈有年赤红着眼睛拎着一把长杆大刀,大刀的刀尖摩擦在地上闪出星星点点的火星……
  安逸侯府的侍卫统统跑到大门前,警惕的看着来者不善的陈有年,良子宁不顾侍卫的阻拦从府门中走出来。
  “舅舅……”
  “你没脸叫我舅舅!!你还我女儿!!”陈有年一把年纪的汉子却眼中含泪,咬牙切齿的对良子宁恶狠狠的开口。
  良子宁踉跄的退后几步“舅舅……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竟然问我说了什么?!你辜负了心忧也就罢了!连我女儿的命也不肯给我留吗?我女儿!我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啊!替你去引了匈奴的六千大军!名垂千史她为你留着,粉身碎骨她自己抗了!良子宁!!心忧,心忧多窄的肩臂啊!你他ㄖ妈的还我女儿!!!”陈有年挥起了大刀一刀劈了下去,良子宁被良卫国救走,刚刚待过的地方留下的是一条长且深的沟壑。
  “心忧表妹……死了?”良子宁瞳孔瞬间放大,上下牙不停的颤抖着。
  “我不信!!尸骨呢?!没见到尸骨怎么能说她死了!”
  陈有年胸腔不断的起伏着,这世间,他最后的亲人,最后的挂念也烟消云散了。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当初心忧说的不孝二字到底何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尸骨?整整一片桃花林都被炸没了,周围的两座山都被炸毁了一半。你问我要尸骨?!良子宁,这辈子,你都不会再忘记我女儿了吧?这辈子,她都会在你心里了吧?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负了她了吧。呵呵,咱们舅甥俩的关系从此断绝。今日我放你一马。以后,别再出现在老子面前。”陈有年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咬住牙说出了这番话,扔了手中的大刀转身离开了安逸侯府。
  良子宁瘫在地上,眼中的湿润不断涌出。整整十七年的种种幕幕在自己的面前浮现,表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弹琴也好下棋也罢,这些都再也不会有了……
  “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