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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出大殿,良子宁停下了脚步压制不住内心的挣扎“为何骗我?”
  周嗣音默声不答,现在仍在自己父皇的眼皮下,稍不经意间便可能送了良子宁的命。却没想到良子宁得不到答案,心中更是憋闷,怒吼质问“周嗣音!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放肆!”周嗣音狠狠甩了良子宁一巴掌,恨良子宁的感情用事,不顾后果。
  “本宫的耐性有限,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良子宁回过头,周嗣音才发现良子宁的嘴角都挂了血。心疼得想伸手为她擦去却被良子宁侧头躲开。
  “呵呵呵,胡搅蛮缠!好!臣知道了。臣便也不缠着公主您了。”
  周嗣音下唇都被自己咬破,溢出了鲜血,盯着良子宁消失的背影。几次喘息平复下自己心中的酸痛抬步上了周文帝为自己准备的宫辇。
  “公主,菜都热了三次了,驸马不会回了。”容嬷嬷看着桌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许多菜肴已经瘫软得变成了热汤。然而公主面前的碗筷却是纹丝未动,只是盯着旁边的空碗发着呆。
  周嗣音抬抬头,看着屋外的天泛了黑淡淡开口“撤了吧。”
  容嬷嬷再想说些什么,周嗣音已经站起了身子离开了饭桌。
  走至门前身子恍惚不稳地扶住了门,停顿的那一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人定时分,夜幕降临,无论是公主府还是外面的街铺均已经停止了活动,安歇睡眠。
  “咚!咚!”“咚!咚!”打更的更夫打了一下又一下,连打多次,路过公主府时见着一女子提着一盏灯,披着月白薄披,步履轻踱停在了门前的石狮旁。
  更夫摇摇头,估摸着是公主府的哪个丫鬟惦念着心上人,也未曾敢往公主身上去想。
  微亮的烛火跳动在白纸罩着的灯笼内,周嗣音望着天上的凉月一寸一寸的升上去。约摸着等到了子时“咚!——咚!咚!”打更的更夫又路过了公主府门前,停下了步子放下了梆子,忍不住劝道
  “我说姑娘,我这从二更打至三更。您这是在等谁啊?天都黑成这样了,我说您也就别等了。这入了秋,晚上可寒得很呐,看您这单薄的身子可经不住啊。”
  周嗣音含笑微微颔首“本…是我惹恼了她,心里存了气。”
  更夫摇摇头,叹口气别人的家务事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看着周嗣音手中提着的灯油都快燃尽了,将自己手中的提灯递了过去。
  “哎,我也劝不得什么。这灯姑娘您用着,我家就住在前面。”
  周嗣音点点头道了谢,收下了更夫的灯。等到更夫走远周嗣音又见着一个步幅虚晃的人影往这里走来。
  周嗣音提灯上前,照亮了良子宁前方的路,良子宁本以为周嗣音会说些什么,僵着脸。停了许久却发现周嗣音只是提着灯一言不发,良子宁心中含了怒气在酒精的作用下冲上了脑袋。
  丢下了周嗣音踉踉跄跄跑回了公主府,周嗣音定在了原地。微弱的灯火映在她脸上晃出了些许心伤的神情。
  一连几日良子宁都是在酒肆里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府,周嗣音也就夜夜提着灯守在门前。容嬷嬷不知如何宽慰周嗣音,只能捡着些话“公主宽慰些,老奴觉着驸马就是心里有气,就是出去喝酒也未曾去过那种腌臜之地心里定然有着公主。”
  周嗣音紧了紧披风,这天果然有些冷了。容嬷嬷说得也确实点中了自己心中所想,想起那日自己只闻到良子宁身上的烈酒之味未有胭粉之香心中多有庆幸。
  只是还有一事却是当误不得了……
  “嬷嬷,本宫吩咐的事可都做好了?”
  容嬷嬷也不多问,只是点头“按着公主的吩咐,老奴都已经准备妥当。”
  周嗣音神情露出些许疲惫,挥挥手让容嬷嬷退了下去。从怀中拿出自己之前送与良子宁的同心结,贴在心口之处。
  “原谅本宫。”
  良子宁一如既往地在酒肆之中买醉,心里难受得如同被人攥住。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利用我,表妹无辜却受牵连……周嗣音!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良子宁瘫软在酒桌之上,周边零零散散的酒坛子散落一地。
  落尘一如既往地着一身妖艳火红罗纱褶裙,红纱遮面。妖艳的像只狐狸,扭着蛇一般的腰坐在了良子宁身旁。
  秀眉微皱,伸手挥了挥萦绕在鼻尖的酒臭,酥着声探下身子在良子宁耳边“这种烈酒可一点也不好喝啊。”
  良子宁醉得动也不想动,不理睬落尘的话。
  “我看这长公主也真是可怜,身居高位,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若是没这般智谋,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爱会持续多久呢?她没了皇帝的宠爱又会是什么下场呢?送去和亲?承欢在男人跨下?沦为生育的工具?”
  落尘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惊醒了良子宁。一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儿若当真受命运摆布便心痛难忍。
  是啊,自己只顾得自己难受,何曾想过周嗣音的为难?突然想起了之前周嗣音的话才明白她早就想放过自己,只是自己赖着不愿意离开,现在这些是自己选择的又哪里怪得了她?
  良子宁回头想要开口感谢落尘,脸颊上却多了一处温润。
  “这便算是谢礼了。”良子宁回过神落尘已经将面纱又带回了脸上,狐媚的眼睛溢满了笑。
  “愣着作甚?我可见这又到了三更天了……”落尘话说一半,良子宁已经窜了出去,落尘拈起桌上的酒杯,抿了抿杯中的酒又皱了眉。
  “果然,这酒还不能够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