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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周文帝的保证,周嗣音心中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松懈。只是隐隐的还是有些不安,却想不到其他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公主府一片祥和之景一直到这个孩子瓜熟蒂落,孩子的生母生下孩子后便自缢了,周嗣音只能请了奶娘喂奶。良子宁与周嗣音一同打量着正在婴儿床中咿咿呀呀的小不点儿,两人都不由的心里柔软成了一片。
  此时已经到了第二年的盛夏,两人薄薄的衣襟被吹进来的夏风拂动,相视而望,目光中的含义不言自懂。
  她二人既然无法真的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从此便是她二人唯一的孩子。
  尤其是良子宁每每都不舍得撒手,抱着逗弄着孩子。
  “哦~哦~允儿,你说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啊?”良子宁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一边与周嗣音提着孩子的名字问题,在孩子尚未出生之前她二人还未抱有如此强烈的情感,现如今孩子出生后她二人竟然觉得这个孩子果真如同她俩亲生女儿一般亲切。尤其是这个孩子一见到她二人便会欢喜的鼓着小手更讨人欢心。
  “子宁觉得呢?”周嗣音浅浅一笑,她当然知道这连续几日良子宁都在书房中泡着。那书房中到处散落的宣纸上大大小小可写了不少的名字,如今她主动开口应该是定下了什么好名字。
  果然良子宁眼中一亮“允儿,我前几日翻阅古籍竟发现一首诗。其诗中竟有你我二人的名字!其诗开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周嗣音好笑的看着良子宁似乎邀功似的小模样,接着下一句开口“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良子宁眼中光芒更甚“允儿知道?!”
  周嗣音用食指弹了弹良子宁的额头“本宫自幼习得四书五经,这诗经里的诗词本宫又怎会不知?你我二人的缘分恐怕早已经定了,不过这与名字何干?”
  良子宁嘿嘿地低头傻笑“我便想着既然你我二人的名字均出自此诗,不如让女儿的名字也在其中。若叫子衿、子佩与她爹爹我犯了同一个字不好,阙兮寓意不好,不如取个中唤做良思佩如何?”
  周嗣音想了一下低吟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抬起头笑吟吟地打趣道“子宁莫不是借着女儿聊表相思?”
  良子宁似乎被拆穿一般,闹了个大红脸。周嗣音装作没看见,伸手将良子宁怀中的女儿抱了过来“思佩,给娘亲抱抱。”
  良子宁听着周嗣音唤女儿思佩便明白周嗣音也很满意这名字,立即又欢喜起来。伸手将妻女二人均揽在了怀里。
  良子宁感觉怀中拥着了整个世界,自己怀中的可是自己的大公主和小公主啊。
  良子宁父亲良卫国那面由着自己出面解释也是欢喜一片,主要还是因为良子宁一抱着良思佩这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出现在良卫国的面前时,良思佩就不怕生的伸手问良卫国讨抱抱,直乐得良卫国眼睛都睁不开。
  因此良卫国那面也是放出了话“给老子宠!使劲宠!”
  周文帝那面更是不用多说,好说歹说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孩子。自己当然欢喜的很,也是直接在良思佩满月宴上下了旨封良思佩为佩安郡主,赏金银无数。
  因此良思佩这只小团子便成为了整个周国最为得宠的郡主,一面自己的娘亲本就是荣得盛宠且文武双全的长公主,自己的父亲因为这平叛有功被封为兵部尚书。更别提父家母家,谁还敢惹她?
  话说回来,平乱江王之后蒙阔入了周国军队的军编被封为骠骑将军,落尘求了一个品位不高的军师副郎将。
  良思佩满月宴良子宁与周嗣音根本不顾奢侈为何物,大张旗鼓的摆起了七天的流水宴,只要有人说一句喜庆的话便可以随便吃喝。
  周嗣音看着良子宁满心满眼均是女儿的模样,心里竟然泛起了酸泡泡。这个混人已经多少天每和自己好好说说话,做些亲热的事情了。
  周嗣音越想越气,良子宁却似乎没发现周嗣音的冷脸,只是自顾自的抱着思佩来到了周嗣音面前。“思佩,将父亲今天交给你的话说给娘亲听。跟爹爹学:爱娘亲~爱爹爹~”
  周嗣音听着良子宁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子宁,莫不是傻了?思佩如今才刚满百天,你教她说这些她怎能会?”
  良子宁却一脸你走着瞧的模样,一脸傲娇的瞅着周嗣音。良思佩小脸一皱只觉得良子宁教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复杂,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
  等到良子宁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却又听到良思佩口齿不清的糯糯的开口“爱~娘~爱”
  周嗣音激动的几乎要捂嘴哭出来,这种喜悦是她前所未有的一种喜悦。一旁眼巴巴等候着良思佩下一句爱爹爹,却迟迟未等到。周嗣音忍俊不禁,抱起打起瞌睡的良思佩上了床。
  “今晚我和思佩睡,你再来太挤了去睡书房。”
  良子宁震惊的望向已经躺下了的周嗣音,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不过瞅着周嗣音毫不留情的背着自己躺下的模样,似乎自己真的要独守空房了……
  吃亏啊吃亏,让自己女儿叫自己爹爹没成功还将自己的媳妇搭了出去。
  不过这小小的插曲并不能阻挡良子宁宠爱女儿的行为,甚至整个京城都知道如今这年纪轻轻的兵部尚书是出了名的宠妻女。每每下朝都推了其他大人的邀约,直奔回家,惹得京城中其他妇人好生羡慕,然后胆子大些的妇人便在家中开始数落自己的丈夫。
  那些被数落的大人自然也是不甘心,于是良子宁又被传出惧内之事。
  不过这种打打闹闹的生活还是过去了,匈奴又一次发兵攻打周国,射杀主帅,连取三座城池!
  “泱泱大国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打的!!”周文帝得了军报后于早朝之上询问何人愿意挂帅,却得一片寂静。震怒之下将奏折都摔了下去,被砸中的大臣直接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吱。
  良子宁攥着拳,心中却想起了那日周嗣音神情疲惫的靠在自己肩膀时说的话。
  “良子宁……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本宫真的很累……本宫也想依靠一下你。”
  毅然迈前一步,一道声音响彻在了整个金銮大殿
  “臣,请旨挂帅,平定匈奴!”
  周文帝微眯了眯眼睛,想着刚刚奏折上写的话,若是再这样下去匈奴定会攻入京城。良卫国年迈,良子宁无异是最好的人选,只是自己的外孙女……不过这种想法也仅仅是一瞬间,周文帝面上又带了笑。
  “好!果然是少年豪杰。传旨!封兵部尚书良子宁为镇北大将军,金印紫绶,位比三公!”
  此旨一出震惊朝野,镇北大将军!历代以来良子宁可是最年轻的一位大将军了!位比三公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看来皇上也开始重用武将了。
  “臣,领旨!”良子宁抱拳以武将的礼仪单膝跪地。
  良子宁请旨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公主府,周嗣音握碎了手中的信,紧抿着嘴唇。如今匈奴入境,良子宁挂帅是自己一开始就谋划的,可是为何心中这般惴惴不安!
  良子宁回了公主府便看见周嗣音这幅神情严肃的模样,也不知周嗣音知不知道自己请旨的消息,心虚的想要躲着周嗣音去看看女儿。
  周嗣音抬眼看良子宁鬼鬼祟祟的模样,冷冷开口“躲去哪?”
  良子宁如芒在背,立即挺直了腰,僵硬的转过身来讪笑“我……看看女儿。”
  周嗣音抿着唇,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盯着良子,一直过了许久,良子宁冷汗都冒了出来。
  “为何不和我商量。”
  良子宁愣了一下,看着周嗣音冷冽的面容,心里有些害怕。
  “我……不想再让你失望。我想……我也能保护你。我想……我能做好你期待的事。我想……不要你再那么累……”
  周嗣音握紧了拳,心中莫名其妙的燃烧了许多不快,忍不住想大声宣泄。却在理智下变成了一句“本宫和女儿都等着你……平安回来。”
  看着良子宁冲自己的傻乐,背过身落下了泪,又伸手不动声色的抹了去。
  “你随本宫来。”
  良子宁跟着周嗣音走到了书架前,周嗣音抽出了几本书,书架又缓缓打开。进去后发现里面罗列着各色的兵器!
  “你挑一把趁手的,行军在外总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良子宁看这室内陈列的形色各异的兵器,震惊不已。只一眼便看中了一把亮银枪!周嗣音自然看出了良子宁的喜爱之情,点点头。
  良子宁伸手拿起这把亮银枪握在手里便觉得趁手无比!若是再结合良家枪定然威风凛凛!
  “这把亮银枪又名龙胆亮银枪,相传为古时一代名将所有,此将又名常胜将军。想必有缘,子宁若是喜欢便拿去。”
  良子宁终于得了趁手的兵器,拿着枪到院中练练手,越是用便越觉得欢喜!直到一身大汗才爱惜的将龙胆亮银枪收至匣内。
  周嗣音见着良子宁一套枪法下来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放心了许多。
  再说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镇北大将军亲自上战场的,只需要指挥便可,只求她安全回来。
  此番平定匈奴同行的还有蒙阔、落尘、与唐樽。大军的队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京城,周嗣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着一身银白亮甲的良子宁驾马离开。
  握紧了心口,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哪怕是让吴虑暗中保护良子宁都不能缓解。周嗣音突然慌了,怕了,跑下城墙发现良子宁已经随着大军走远。
  周嗣音停在原地,突然间泪便一滴又一滴的抑制不住……
  “你一定要给本宫,平安回来。不然本宫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