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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虽都为怨灵,但你为恶,我为器。”刚落,怨气锁链就向恶灵扑去。恶灵身上也是怨气冲天,浑身怨气形成屏障挡住锁链攻击。
  “你知道你为什么,明明一个两千年还打不过我吗?”恶灵嗤笑,惨白的面容流出黑色浓血,面容狰狞,“因为你没碰过血,活生生的血,冒着热气带着血腥味的血。哈哈哈哈”
  澜澜瞬间红眸,怨气黑重,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悬浮气息,如同重鼎。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畜牲。”
  “哈哈哈,我是畜牲,那你是什么,我们可……唔”恶灵猖狂,却没想到突然袭来的怨气锁链能冲破她的怨气屏障,径直穿过了她的琵琶骨,“你……你竟然……”
  澜澜盯着她,向她走去,一身怨气极重,压迫感使恶灵跪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红眸里带着蔑视。
  “吾再不济也是两千年怨灵,岂会容许尔等造次。”
  “哈哈哈哈。”恶灵笑声锋利刺耳,“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那个驱魔师吧,可你别忘了,你就是魔——”
  红眸胜血,怨气加重。
  “你不会想要杀了我吧,我要是灰飞烟灭了,你们就别想知道是谁杀了覃塘儿。”
  “谁杀了她对我而言,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
  话音刚落,瞬间千万条锁链刺穿,恶灵哀嚎,在消散前,一抹冷笑:“你会后悔的。”
  转瞬即逝,恶灵眼眸露出柔光,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对不起……再见……”
  最后魂飞烟灭在空气中,恶灵血臭味渐渐消散。
  澜澜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红眸褪去,嘴角黑血溢出,今日怕是动弹不得了。
  这时她看见从沙发后面爬出一个人,是商入司,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算是和善,“你醒了?”
  其实商入司一直醒着,只是怕事装睡而已。他离她好远,哆哆嗦嗦的:“你……也是鬼。”
  “是啊,我这个鬼刚才可救了你呢。”澜澜嘴角带着笑,说话却有气无力。
  “彭”的一声巨响,一楼大堂的门被砸开了,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上来。
  苏湛看到爬在地上的澜澜,就立马冲了上去抱着她,见她额间花钿暗淡,就捏着她的下巴,想吻上去,却被澜澜用手挡住了。
  她脸色苍白,但依旧笑道:“我只是累了,睡睡就好了。”
  “好,睡睡,睡睡就好了。”苏湛将她放在胸口,紧紧的搂着她,语气颤抖。他以为又要见不到她了。
  陆铭跑过去扶起商入司,见他浑身冰凉,屋内所有东西都支离破碎,门口还有一地血。让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刚才还坐在他身后的人,怎么会一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这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
  商入司刚想开口回答,却突然看见了澜澜的眼神,凌厉又带有蔑视:“我……我不知道。”
  .
  身心疲惫的陆铭回到家中,一进屋就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大少爷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像只小猫一样看着他,十分乖巧的说了一句:“主人,欢迎回家。”
  陆铭解开自己警服外套:“小少爷,你天天来我家,司令没意见吗?”
  徐景槊知道他累了,特别狗腿跑上前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给他揉揉肩捏捏腿的:“你做饭好吃嘛!”
  “行,我家小少爷今儿这么乖,说吧,想吃什么?”陆铭莞尔一笑,感觉自己酸痛消散,就习惯性的揉揉他的头,头发还是那么软。
  徐景槊盯着他看了许久,如果眼神会说话的话,一定是吃你二字。
  但静默许久,他还是开口说道:“红烧肉。”
  陆铭并没有在意他的眼神,得到答案后,就立马起身前往厨房,嘴角噙着笑意:“你是知道我只有红烧肉做得好吃吧。”
  徐景槊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带着笑,突然说道:“我找到凶手了,是阿芙。”
  .
  澜澜是在苏湛怀里醒来的,感受着他暖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听着他有序平缓的心跳声。
  她在黑夜中独处了两千年,那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与孤独。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当然还有周简之,她也许会永远都无名无姓无我的活着,如今这般真的很好。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叮铃铃的很是吵杂。苏湛揉了揉眼睛,也揉了揉澜澜的头,迷糊糊的起身接电话,没开嗓,声音有些沙哑:“你好,我苏湛。”
  “苏先生,快点起床,我和陆铭来接你去墓地树林了。”徐景槊扯着嗓子,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如同是去郊游一般,很是兴奋。
  苏湛被他一喊,清醒许多,“好。”
  他一挂电话,又重新跑到床上,最后还是陆铭他们来敲门,苏湛他们才慢悠悠的起来。
  他一开门就看到徐景槊如沐春风的脸和陆铭黑如锅底的脸,瞬间清醒。
  徐景槊见澜澜从被子里出来,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里写满了迷惑:“苏先生和澜澜姑娘同居了?”
  “算是吧。”苏湛一阵绯红。
  “哦——”徐景槊意味深长。
  .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如今出了桐城,整个天都在乌云滚滚的苍幕下。隆隆的雷鸣,呜呜的大风,车窗外的雨沥沥凄凄,如泣如诉。
  徐景槊开车,带他们来到郊外的墓地树林。他们撑着伞一路步行,在墓地园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却跪在一墓碑前的姑娘,大雨狠狠的冲刷在她的身上。
  澜澜看着她,极其削瘦的背影,对着一块满是青苔的碑,全身颤抖,像是在声声抽噎。
  沉默了许久了,才缓缓开口道:“那女子就是凶手吧。”
  徐景槊震惊,他整整花了两天的时间,对丽华春所有人进行日夜颠倒的审训,才发觉这个凶手阿芙,虽然表面看起来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实则内心要强,是个对世界充满仇恨的人。
  他废了这么大的力才确定的凶手,竟然被一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心生不满:“你凭什么说那就是凶手?”
  澜澜看着她,淡漠道:“因为那是昨天想杀商入司的恶灵的墓。那恶灵少说都有三四十年的修行,所以不会有如此年轻的亲人来看她,还哭的痛彻心扉的了。”
  澜澜不明白,这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仇恨,如今她想杀的人都死了,那么她现在的悲伤是哭给谁看?
  徐景槊和陆铭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想着苏湛是驱魔师,澜澜又是他的人,说些乱七八糟的,也很正常。
  陆铭掏出手/枪,想上前将女子拿下,却被徐景槊拦了下来,陆铭不解:“你这干嘛?现在趁她一个人不把她拿下吗?”
  “不急,这个女人能和邪祟达成协议,这墓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她的同伙呢。”徐景槊对苏湛抛了个媚眼,“我们不是有苏先生吗,让苏先生去探探路。”
  苏湛扫了一眼墓地,方圆不过百米,可大大小小的坐落了上百个墓。虽说现在是阴雨天气,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有些墓的怨气早已空空,有些墓却还是一团黑气。
  苏湛拿出一些符咒塞给他们,说:“这里确实还有一些邪祟,你们就待着这里不要乱动,这里离墓地园较远,拿着驱魔符他们就不会来招惹你们。”
  说完,徐景槊把自己的伞给了澜澜,自己躲进陆铭的伞下,还一把将陆铭搂在怀里,一本正经的说:“陆铭,我会保护好你的。”
  陆铭一把打掉他的手,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比他高半个头,但是却比他小七岁的小少爷:“算了吧,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他见徐景槊弯着腰躲在他的伞下,就不禁的抬高手臂,让伞在高些。又见他半个后背在伞外淋着,就把伞往他那儿移了移。
  徐景槊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一把抱住他,整个人耷拉在他身上,无论陆铭这么摆动,他就是不放手。
  苏湛见地滑,就伸手去牵澜澜的手,两人的手就任雨水淋着,一路寂静。
  突然苏湛问道:“那恶灵竟有三四十年的修为,她可曾伤害到你?”
  澜澜嘴角噙着笑意:“没有,我好歹也是两千年的。”
  苏湛和澜澜一步一步的向阿芙靠近,这才看清墓碑上写着“齐寒之墓”。
  澜澜撑着伞走到她的边上,伞倾斜,替她遮些。她看着墓碑,语气有些戏谑:“原来你叫齐寒,一路好走。”
  阿芙抬头,面色苍白,一脸雨水,一双眼眸布满血丝,死死的瞪着她:“是你杀了她!”
  “不,是你杀了她,是你让她去杀商入司,替你报仇的。”澜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是苏湛都没有想到的冷漠。
  阿芙抱着头,一脸的惊慌和无措:“我没有,我没想让她去杀黎昕姐,去杀商入司。”
  “那她一个在世间游荡了三四十年的怨灵,为何突然会想去杀人。”苏湛不明白,突然道。
  冥界有所规矩,只要怨灵不害人,在世间游荡,祭灵司也不会收。但是是要害了人,成了恶灵,便是人人可灭,永远消失。
  阿芙听见苏湛的声音,立马转身爬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脸上说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声音哏噎:“苏先生,我求你,救救齐寒吧,她没想过要杀人。是我,是我杀了覃塘儿,是我在碧婷河畔杀了她后,在将她拖到这里,是我杀的,不管齐寒的事。”
  苏湛这时注意到这女人特意用头发遮挡的,右脸下的烧伤疤,几天前见过,那时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如今却是一个杀人凶手。
  “……”苏湛突然心生怜悯,语气都柔和了下来,带着惋惜,“可……齐寒杀了黎昕啊。”
  “没有,她没有杀黎昕姐。”阿芙瞬间瘫软,整个人坐在地上,雨声掺杂着她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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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阿芙,我第三章提过一嘴,希望你们还记得。
  后面剧情可能有些阴郁,请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