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终于决定不告诉苏丽雅最真实的情况,尤其是张大千的画。第一是我不能确定那两幅画到底还存在与否。第二,钱财之事还是谨慎为好。
想好了我才打开了视频。
已经等得有点儿不耐烦的苏丽雅说:“你到底在磨蹭什么?难道你的屋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人?”我拿着手机,四处走动着,让她四面八方地看,她奇怪地问:“你怎么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呢。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你们分开了?”
我说:“分开了,他早就没人影了,没办法,失恋了。只好自己开了一间房,好好安慰一下自己。”
苏丽雅不相信地问:“不对,现在你们应该是男女之间最甜蜜的时刻,比热恋的温度都应该高,至少是高烧四十一二度才对呀,怎么可能失恋呢?”
“都是因为你。”我假装生气没头没脑地地来了一句。
“你们俩恩恩爱爱,碍着我什么事?到底立怎么回事儿?赶紧坦白。”
我在视频里。发现苏丽雅的脸有些不寻常,表面上安静、平和。骨子里却透出一些暧昧,还有不怀好意,甚至是些动机不良,总结为一句话就是有点儿坏。
“我真不确实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别人的隐私就那么感兴趣?还怪人家说你是隐私大王?”
苏丽雅不干了,说:“你可得了吧,诊所的事是工作上的需要,你的事才是我关心的事,杨慧君的事我怎么一点不感冒呢?没那关系,你就偷着乐吧。”
“真的。这两天一忙,没给杨慧君打电话,她怎么样了?”
“少打茬,我才懒得答理她呢,快说怎么了。”
我不得不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冲着她说:“你确实有先见之明。不愧是心理学的专家,什么事儿都让猜对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听的云山雾罩的。”看得出来苏丽雅是真的来了兴趣。她当然不会幸灾乐祸,但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想看热闹的心理。
“这个叫纪晚舟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寻旧情来了。他真的是奔钱才来的。”
本来这是她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事到临头苏丽雅却有些迷惑地问:“是吗?你也没钱呐。”
“就你有。我应该告诉他,我有个最好的朋友,是个亿万富婆。”
“好,你就这么说,老娘先骗了色再说。少插科打诨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才把我和他之间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只不过张大千的画我没敢说,我只说了我自己的那一幅。
苏丽雅的兴趣大增,她急切地问:“真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呢,这种事怎么发生在你身上?我就不相信了,这样的一幅画能值多少钱?又不是什么名家手迹?”
我如果说只值七、八万,她苏丽雅是谁?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千里迢迢只为几万元钱,路上的花销都差不多了。于是我说:“我那幅画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是我听他说上面好像有好几个名家的签字。主要是这个落款特别值钱。”苏丽雅确实比我懂得多,她立刻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现在的落款真的很值钱,画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说没说是谁的落款?”
我说:“不记得了,好像提了一嘴。”
“有没有中国最顶级的那几个?”
我有点生气地说:“反正我熟悉的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张大千呀,齐白石呀。”
“中国知名的画家海了去了,你大概没记清姓什么?”
“真没有,你还有没有良心呢?我失恋了你不关心,只关心那点有可能拿不到手的钱。”
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地说:“先把钱的事说明白了,失恋这等小事不提也罢,告诉我,这幅画倒底还有没有?”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记得拿回家的时候我好像贴到我一个本夹子上了。就算是有,估计也早就破损了,换不回钱了。”
苏丽雅有些可惜的说:“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找找,不过希望真不大,我们是大学里最亲密的朋友,要是你把这幅画当回事了,至少得跟我显摆吧?但真的没有。”
“我说你是不是被钱迷住了心窍,现在应该问问我失恋的感觉了吧?”
苏丽雅太了解我了。她说:“我看你眉飞色舞的样子,也没有太痛苦的表现,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就惦记到底有没有那幅画,或者那副画损坏没有。”
我一下就被她说中了,就说:“你说的怎么这么对呀?要是没有这幅画,我估计现在我得痛苦万分寻死觅活的。”
“德行!”她在视频里骂了我一句。说完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唉,要是这幅画真的存在,你打算怎么办?”苏丽雅一脸认真地说。
“什么怎么办?把它卖了呗,换钱。然后什么都不做,天天花天酒地出入娱乐场所。”
“得了吧。”苏丽雅有些认真地说:“有了钱还是做点事比较踏实。要是真能换来一百万,你就把我的诊所兑下来,不会的地方我帮你,除了你,别人我谁都不相信。”
“我才不干呢,那是你的理想和专业,不是我喜欢的行业。”我认真地说。
苏丽雅有些急了说:“你能干什么?我算看出来了,你就能在笔下风花雪月,有了一个店,又不让你操太多的心,当着老板,写着文字,你比谁都牛。”
我觉得苏丽雅认真了,很多人都喜欢把真话当成玩笑话说,她也不例外。
苏丽雅一下子变得特别认真的说:“真的,如果是你,投资一百万我也就转让给你了,如果是外人,你不是不知道,至少得一百五十万。”
她没有说谎,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幸亏我没有告诉他张大千那幅画。不然就是她现在管我借我又能说出什么呢?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笑着对她说:“你说我是得了什么病?每次买彩票的时候,两元钱还没花出去,我就惦记怎么花那可能得到的五百万,现在怎么又这样?”
苏丽雅也眉飞色舞地说:“要不怎么咱们是好朋友呢,我也总做这样的梦。”
“跟我说心里话,你让姓纪那小子得手了吗?”苏丽雅舔着脸皮问。
“就差一点儿点儿。”
“你是不是有点遗憾?”
“有那么一点儿点儿。”
哈哈哈。我们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失恋的坏情绪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