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得意洋洋的苏丽雅,不得不请教说:“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我给你找一个律师,是我朋友的姐夫,基本没打败过,律师费由我出,就算我贷款你房子的事还你一个人情。”
“该多少钱我出,人情嘛你就欠着吧。”
来时忐忑心情一扫而光,无论什么事儿,只要碰到苏丽雅都会让我心安。
“我怀疑你蔵匿了那幅画。”说完她用眼睛死死盯着我。
此时她冷不丁地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找做好的心理准备,差一点儿崩溃,我掩饰的笑了笑说:“我就当你是《白日梦想家》里的女主角好了。”
她目光一闪,问:“杨慧君什么时候回来?”她没头没脑的问。
“一周的时间怎么也得回来了,你找他有事儿?”
苏丽雅雅撇了撇嘴说:“你俩现在真是好朋友了哈,好像没我什么事儿一样,别忘了没有我,你俩还不认识呢。”
“少废话,到底什么事儿?”
“再有几天新诊所就开业了,外国专家也来,你把杨慧君叫来吧。给她彻底治疗一番,她不是崇洋媚外吗?给她一个机会。看能不能有什么好的效果。专家只给了我三个名额,要不是因为你,我绝对不会给她,那些有钱的贵妇人望眼欲穿的等着她来呢。我要是把名额给别人。我得挣多少啊?至少能让她们欠我一个大人情!”
“看在你这么说的份儿上,贷款的人情两相抵了。咱俩谁也不欠谁。好不好,以后别提了。”
苏丽雅绕过桌子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说:“你可真行啊,把这么一个大人情抵消了,你俩的关系想要超越我吗?做梦!”
回到家中才发现包里的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纪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竟然被设置成静音。
我没有急于回拨电话,我知道是他着急找我,我就耐心等待着,果然没到十分钟,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纪晚舟很平和的问,和你吃了吗的口气一模一样。
“刚才出门儿了,没有听到你,有事儿吗?”我也亦步亦趋地把声音调到最平和的音调上。
“请你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请你理解我,我现在内外交困。”我不知道他是发自内心还是套路。我只好再一次把手机上的录音打开。这样也可以警醒我说话的谨慎程度。
“你是不是太可笑了?你一方面要告我,另一方面又让我理解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以为我是谁?有这么大的气度?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真的是有苦中的,一方面被老婆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一方面债务压得我喘不过气儿来,现在只有那幅画能救我的命了。你说我能不急吗?能不拼吗?其实我去年就有这个想法了,但还能勉强度过去,今天说什么也不行了,只好出此下策了。那幅画在你手里,作用真不大,你也不懂这行的水有多深,出手就会被骗,还不如我给你的多。”
“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出手?就算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太孤注一掷了吧,你想没想过一件事儿,这幅画是你现在想起来了,假如当初你没给我,是不是你早就卖了?即便这幅画能解你一时的燃眉之急,以后呢?而且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儿,你拿它当成了救命稻草,他真的能救你的命吗?晚舟我们曾经关系不错,你想一想,一个十四岁从农村出来的小丫头,当时背负着家里那么大的灾难,怎么可能先去保存什么画呢?而且用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懂得张大千的,假如我真的知道那是一幅珍贵的画,你觉得我会那么辛苦的打工吗?我家连房子都没有了,我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出手?第一,我从来不知道画还值这么多的钱,第二,我的心里不在画上面,而且我搬家搬了多少次,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们是租房子在县城里,常常被人撵走,人家不是要卖房子,就是涨价,你说我真的能把这幅我根本就不上心的画保存下来吗?在我的记忆里也真的只有那幅画,我伤过心,其他的我会在意吗?在你的千说万说之下,我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有几幅。但是那也不过是你曾经给我众多画作中向一张而已,那时候你还给我画过很多素描,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知道什么是名贵画?谁是张大千吗!”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我自己都相信自己说得话了。
纪晚舟有些着急的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在理,那我问你,我们在乌镇的时候,你不是也承认确实给过你一副画吗?你还说灰秃秃的,没有一点色彩。”
“我是说过,素描不是这样吗?好像都是用铅笔画的吧?”
“我不相信你连作品和素描都分不清!”
我不耐烦地说:“分不清也很正常,我现在能分清,当时就是不能。你还好意思提乌镇?你在做什么?好像正在热火朝天地追求我,我为了让你高兴,就顺着你说,其实有没有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始终会说少女记忆这幅画我是有,也记得。这么说吧,如果说少女的记忆和所谓的张大千的画真的有的话,在你展开热烈的追求的时候,我真的就会说。这样我还可以邀功让你对我更好,你说对不?我说这样的话是合乎情理的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官司我要打下去了,请你谅解吧。”纪晚舟的话冷冰冰的,好像秋天的早上,温度立刻骤降下来。
“那以后你就不用来电话了,悉听尊便随便吧。已经找好了律师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
“要是有这幅画该多好,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好,而且解决了我的危机。老天!怎么这么不成全我?”纪晚舟悲哀地说,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