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项小北,放缓了语气说:“白小姐,我和你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与你的祖父母是要好的朋友,也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人。咱们这一大家子除了我,任何一个人都看好你们,我也想成全你。但奶奶年纪大了,特别信服八字之说,你们的八字不是一点不合,而是相克相杀,这是大凶呢?而且我不只找了一个人给我的孙子算,怎么算都说你们不合,而且还有灾祸,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就不要再分辨了,我不需要对你改变什么看法,因为我觉得你也不错。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太武断了,你们自行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还想在商氏企业有所建树,对不起,孙子的婚姻大事必须我做主,不听也行,离开商氏集团。如果他为了爱情而抛弃家族企业,我对你们还真刮目相看。”
商凌晨感觉有些挂不住面子说:“灵灵,我们走,我就不信我会饿死不成。”商凌晨倒像是个汉子,对这个诱惑一点无动于衷。白灵灵则不然,很显然她考虑的更多。
“凌晨,你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肯定饿不死,但商家的企业是老夫人白手起家创建起来的,怎么可能不希望它发扬光大?你是商家的一员也是长孙,你也有这样的责任让商氏企业永远辉煌。至于我们小儿女的婚姻,我觉得还是听老夫人的吧,孝顺不是以顺为主吗?老夫人,我看商凌晨他有些不成熟,我可不可以把自己家的事放一放,扶助他呢?”白灵灵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她一脸微笑地征求意见。这样的话,白灵灵不知道劝导过他多少次。
老夫人看了一眼项小北说:“这个吗我就说了不算了,等他们成婚,让女主人决定吧。”
白灵灵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未来的去留竟然要交到一个乡下妮子手里,但她还不能发作,只好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商凌晨,希望他替自己说句话。
“我就不信我打拼不出来?想当初商氏企业不也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吗?奶奶能,我也不差。”
“这才是我的孙子。”老夫人故意激他们说:“我希望自己的孙子有志气,肯出力。行与不行实践一下就成。我现在身体也不差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在商氏企业做点事,任何部门都可以,你随便挑。等你们想结婚的时候,我不仅给你提供资金,而且也帮你参谋,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离开商氏企业。”
“奶奶,你想把商氏企业交给谁?我的父母吗?还是我二叔他们?”
“谁都不交,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把企业交到投资商手里,你们每年都能分红得股,但就是没有经营权,反正吃喝是不愁了,想大富大贵过现在的日子也是不能了。”
“行,我愿意。我就不信我一个金融业的高材生,就管不了这么多的生意,奶奶那时候行,我是留着你身上血液的人,我也一定行的。”
白灵灵笑了,说:“原来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商机众多,现在竞争激烈,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再者说了,你真想如此,老太太也不肯的,她年纪大了,又是最疼你的老人家,你怎么就忍心这么做?孝顺以顺为先,我相信时间久了,老夫人会看出我的真情实意。”
老夫人火眼金睛,她一下就看出白灵灵的内心,就说:“你也是个好女孩,但你们不适合。别在我面前说太多,以我的人生阅历,这点我还是能看清楚的,如果你们真的想白手起家,我举双手赞成。不然,面包和爱情要想全部拥有,就要付出代价。”
“我决定撤出。这样即成全了老夫人的心意,也让你得到家庭的产业,而我们的小儿女情长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你是真心的,你就离我大孙子远一点,等我的柔儿醒了,看你们天天在她面前秀恩爱,时间长了还得犯病。”
商凌晨和白灵灵谁都不吭声了,接下来几天两人好像是一对孝顺的子孙真听奶奶的话,再也不肯露面了。
一周的时间,项小北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
她先是发烧,接下来又是滴水不进,只靠打葡萄糖来维持身体所需,医生看她这样,竟还说不错,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到第十天的时候,项小北不仅能下地了,也喊饿吃饭了。老夫人试探地问她想没想起什么?她还是摇头说不记得。
“是不是要回到你熟悉的环境里才能想起呢?要不我们搬回原来的房子?”
项小北无法给出任何的意见,她无论怎么跟老夫人说想回自己的家,但老夫人都回避了,难道自己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孤儿吗?项小北越来越着急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接下来的十多天,老夫人以散心的名义上带着她去外地治疗,实际是带着她按照原来的轨迹重新走了一遍,企盼她能想起点什么。
一个月过去了,项小北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了以往的影像,虽然她还抓不住重点,但稍纵即逝的感觉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她对老夫人越来越熟悉,对周围的环境也有天然的亲切感,尤其是老夫人带她去了一所学校,老夫人说这就是她就读的省内大学,她一下就对这所学校有着天然的热爱。
这天夜里,项小北在梦中被一个女人追赶,她翻山越岭冲过重重障碍,而女人却面目不清一直跟随在她的左右,当她跑到悬崖边上的时候,毫无退路的她,回头终于看清是白灵灵紧跟其后时,她纵向跳了下去,当场就惊醒了。
她一身冷汗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而这些记忆却让她陷入到更痛苦的回忆之中。她终于知道自己与这所格格不入的天堂一般山庄有着怎样的瓜葛和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