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北在商凌晨的对面坐下,她用手机通知了保镖,让他注意她发给他的信息,保镖只回了一个字:好。
服务生端上来两杯酒,项小北一看竟然是白酒,就摇头让他换红酒,服务生说这两杯是门票里包含的河水。项小北接过酒,仔细观看,对着灯光,竟然发出蓝色的光晕。项小北品了一口,发现竟然特别的冲,她赶紧放下,商凌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幽幽地说:“这是蓝色火焰,一会我给你叫红粉佳人。”
项小北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酒,这酒最大的优点是度数低,喝酒的最大坏处就是失去对人应有的警觉,嘴里说出的话,也会比脑子快。
商凌晨一饮而尽,拿过她的红酒,给两个人斟满说:“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项小北把头转了过去,她根本不想接他的腔,只是想把心里憋的很多话说出来。
商凌晨再一次一饮而尽,他说:“你因为生气一直不给我机会,其实整个计划都是奶奶一手策划的。”
“什么?”项小北把头转过来,她不相信地看着商凌晨问:“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以为奶奶在重症室里无法辩解你就把事扔在她的身上?”
“真的不是。”商凌晨认真地说:“从头到尾都是奶奶安排的,她越来越感觉自己不行了,她说如果我不相信她的话,可以用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看看到底是白灵灵真心爱你,还是项小北为咱们商家着想。”
项小北瞪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异乎寻常的认真,只得把疑惑的话在半路转成惊异和宽容的微笑,好像是错怪了他人的表情问:“钱数也是奶奶具体规定的?”商凌晨笑了,又露出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奶奶只是策划了一个主题,而具体实施我是做了不小的改动和发挥。”
项小北的笑容立刻凝住了说:“你真的以为特别好笑吗?奶奶年龄大了,她有什么奇思怪想不为过,你呢?你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如果我们谁都不管你呢?如果我们为了筹集资金而错走一步呢?你知道我为了筹钱就差抢了,你都想过后果没有?你知道我这些天为了这事绞尽脑汁就差一夜白头了,你觉得好笑吗?”
商凌晨此时有些认真地说:“我实施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尤其是听了你们的对话。”
“对话?什么对话?”项小北没听明白问道。她感觉虽然他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轻慢和不屑还是没有消失殆尽。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监控系统,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我可不想听添油加醋的谎言。”项小北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交易都必须在他的办公室。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白灵灵,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脸上一副阴沉的表情。目光中含有极恶如仇的愤怒,她说:“她的话你听得不少了,奶奶这些年费尽了心机和口舌,但你就是不信。”
商凌晨已经不知道喝到第几杯了,他睡眼朦胧地说:“你是不是怪我在珠宝的事件上听了她的话?当时的情景,真假难辨。况且她是我的初恋,我对她……她原来真的不这样……”项小北可没心思听他说什么恋爱经过,她举起了杯打断他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对你说件重要的事,这件事也是你们特别关心的。”
商凌晨好像感觉出了不好,他害怕地问:“什么事?”
“我们离婚吧,本来我们也不是真夫妻,我道没什么,影响你享受天伦之乐,这就是我的错了。我原本想老太太走后再提,但发生了这件事,让我对你对你们商家失望透顶,我再也没有耐心演戏了。我想过原来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不适应。桑家大少奶奶这个角色,有多少人都在觊觎。但我烦了,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奶奶。好在我还有后悔的一天。”
离婚!商凌晨觉得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婚,提出的人一定是自己。他有些不相信地问:“如果离婚了你在商家就没有任何的立锥之地了?”
项小北轻蔑地说:“你也说是立锥之地对吗?你说我提心吊胆地站在锥子尖上跳舞有意思吗?”
商凌晨有些急了,说“就算离婚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奶奶还在病房里呢,他老人家还希望我们……”
“我们?”什么叫我们?我和你从来都是对立的,你也从来没站在我的立场上,如果硬要说我们,我们彼此从没相爱过,我虽然没有心上人,但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爱你,别说你家是商贾富户,就算是总统、主席我也不会爱上你。你呢?我知道你也没爱过我们。那种先结婚后恋爱的桥段,在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发生。你喜欢在女人世界里的花花草草,我给你自由,就算有这张证的时候,我也从没干涉过你,没证了,你会更自由。”
商凌晨觉得这是他活了不到三十年的时光中,最让他丢面的时刻,如果在以前,他肯定拉着她往民政局跑,但现在……现在他真的爱上了这个表面单纯却极有思想的女人。她的柔弱都在表面,股子里的干练和强硬时时保护着她,尤其是她在这次绑架案上的表现,虽然不专业,但至少胆量过人。
“我感觉我们还有……试一试的机会……”
“试什么?”项小北是真没明白。
“从现在开始,我一心一意对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方凌尘虽然玩世不恭,但让他这么正经的说出这些话,如果不是借着酒劲儿,他早就钻到地缝里头去了。
偏偏项小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根本没有理解商凌晨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这个给了他无数羞辱、谩骂、把他自尊毫不犹豫踩在脚底下的男人。那个只要见到他就会说一些顶心顶肺的风凉话,如今一反常态,她怎么可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