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的为自己给你们带来这样大的危机而道歉,对不起!”夜天星一开口就是再一次的道歉。
“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现在已经是末世了,隐世家族势必会从神坛跌落下来。他们如果想要继续保持着他们在华夏高高在上的位置,就一定会对凡世的天、唐两家下手,拼命的限制他们的发展。只有这样,华夏的凡世家族才不会超过他们。”
“隐世家族绝对会这么做,我们和他们迟早都是要对立的,现在的这些危机也总会来的不是吗?只不过现在来的早了一点而已。但是这样也有好处啊!把隐世家族分成隐世和凡世两部分来对付,这样岂不是会稍微简单一点?”
“……所以,你当真不用道歉,这没有什么的。”全铭冬滔滔不绝,句句有理地去磨平夜天星心中的愧疚。
他这些日子真的变了很多,夜天星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他那种风风火火的劲头,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他开始变得稳重可靠,他加入了天星训练场,将他的工作全部都完成的很好,夜天星正打算亲自给他升官呢!
“你们能够这样想,可就太好了!”夜天星真的被安抚了的松了一口气道。
隐世家族不可能会忍受有别的势力强过自己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一定会挑着在末世最有那个希望超越他们的天、唐两家先动手。就像是全铭冬刚才说的,到了末世,隐世家族与凡世家族没有可能会和平共存,就算是从来就没有她做的任何事情,他们也迟早是要对立的。
只是,凡世人对隐世家族之人总是抱着敬畏之心,就算是真的决定了要较量,凡世人也总是会再三的考虑自己的实力。然后就会总是觉得自己弱,会败,然后就会依然能拖就拖。
这没有办法,几千年来,隐世家族永远要比凡世人高那么一等。凡世人当中知道隐世家族的一部分,对于那些人的尊敬和在那些人面前的卑微,几乎是根深蒂固的。
要打破他们心里隐世家族高一等的思想,这需要时间。可是没有人给她时间,她也不会给他们时间。她忍了半年,她已经忍够了,她动手了,从庆安的隐世家族的凡世势力开始。
她道歉,其实并不是因为她给他们制造了像隐世家族这样的敌人,给他们带来了这样的敌人会给他们造成的危机。她更多的抱歉的意思,是因为她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她在对付庆安基地的隐世家族凡世势力之前,也没有通知他们一声。就这样万分仓促地,强迫性地,没让他们有选择权的,将他们拉上了与隐世家族对立的船。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要动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不可能会想这么快就对付隐世家族。可是她没有选择,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总之,请你们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她在这条路上见到太多的自己在乎的人的尸骨,“也请你们接受我的赔礼,和停在隐世家族对面的大船的‘船员证’。”
夜天星做了一个比喻,把什么东西比喻为“船员证”?她想全家父子都应该是明白的。庆安墨家这一次不完不行,他们必须要对天星训练场作出赔偿,还要对基地的老百姓作出赔偿。
说老实话,墨家很富裕,不论是末世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天星训练场就是要得再多,也只能要掉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就是“船员证”了,夜天星希望全家可以将那“船员证”拿到自己的手里。
说了这两句话之后,夜天星便告辞,打算赶紧到犀萝界里面去看一看她小侄子的反应。上一次他到犀萝界里去,全程是昏迷着的,这等于是他第一次看见犀萝界,希望他喜欢那里。
夜天星并没有在全家的客厅里面玩凭空消失,她叫上了全铭冬跟着她一块离开客厅,走到全家宅子外面去。
走在平整的方砖铺成的小道上,夜天星时而偏头看一看跟在她身边沉默,有些紧张局促的男子,用平静和规劝的声音对他说——
“铭冬,我希望你知道,寒旗爱上的,是一个累了,倦了,想要孩子,想要丈夫,想要家庭,想要一个平稳安静的余生的女人。所以,他的爱情成功了。但是你的,注定会失败。因为一个不累,不倦,背负着责任,不想要任何多余的牵绊的女人,是不需要这个东西的。”
“现在,你知道了,你记住了,就回去吧。好好的去过你的生活,我希望我发现的足够早,也希望我的存在,并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
全铭冬这一种堪称巨大的改变,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她之前还以为是他年龄到了,是有什么事情让他突然的觉得自己应该成熟起来了。直到后来,她多来了几次庆安,这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全铭冬虽然与她是同龄人,但是在她看来,他当真就是一个孩子而已,他在她的面前藏不住任何事情。在她刻意地观察下,她发现全铭冬看她的眼神,和她说话的声音,在她面前时的样子……这一切全部都越来越不对劲。
这小子迷恋,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上她了!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不要说她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思谈两场奢侈的恋爱,就是她有心思,她也不可能去回应全铭冬。她不可能会去和一个孩子谈恋爱!继寒旗以后,如果她还能够喜欢上别的男人,那么那个人九成九也会是和寒旗一个类型的人。
她不是一个容易被爱情左右的人,她的生命里还有太多的事,她需要一个可以和她在一起生活,可以和她一起并肩往前走着一条路的,成熟稳妥的男人。而很明显,全铭冬不是这样的男人。虽然他在改变,他努力想要变得成熟稳妥起来,但他若想要变成寒旗那个样子,那大约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真正的能够变过去,那个人也已经不是他。说实话,与他现在这个刻意的改变出来的样子相比,她还是更喜欢他以前的样子。嗯……怎么形容呢?这小子也算是风流不羁了。
夜天星平静的声音在全铭冬听来多少有一点冷酷,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夜天星从他的面前消失。
她这是已经发现了?她这是拒绝了?她这是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天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为什么会发现的呢?难道他真的那样稚嫩,连自己的那一点儿情愫都藏不住吗?
去年的12月9日,他再也忘不了那一天了。那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她。明明是那样短暂的,稀松平常的见面,他却一直无法忘记。或许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开她的玩笑的时候,她朝他看的那一眼。
之后的几天之内,他都迟钝的没有发现那一眼对他的影响。一直是到什么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会下意识的去打听她的消息,而且已经有很久他都再没有和以前跟他有关系的那些女生联系过。他在等着,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一直到她再一次来到庆安,他才知道自己在等谁。
他早已经从姐姐的口中知道了她所遭遇的事情,他倍感心疼。他也从姐夫的口中了解到了她的身份,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他还去查了她许许多多的事情,听着那些老百姓还有强者们津津乐道的有关于她的事情,他开始觉得自卑,觉得有一百个他合起来,都配不上她。
配不上她的家世,配不上她的实力,配不上她的名声,配不上她的才华、领袖能力……甚至就是长相,一向自傲的他也配不上她。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美极了!之前他看着她被小忆逗笑时,那种温暖柔和沉静坚韧混为一体的美丽,几乎让他看到呆滞……
无论什么他都配不上她,唯一让他觉得自己有资格追求她,喜欢她的,是他的感情。他自己清楚那感情有多真,有多浓烈,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都不知道这种身体在他这里,灵魂却在她那里围着她转的感觉。
他对她动心了,可是他的感情却被她完全的拒绝。她给他分析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她跟他提起了那个他也明白自己这辈子恐怕永远无法与其相媲的男人。她拿他们来对比,清清楚楚确确切切的告诉他,他注定失败,她不会接受他。
全铭冬苦恼地将头顶在冰冷的砖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到了,他早就已经想到了。那个最好的,最爱她的男人,偏偏出现在她生命中最对的时候,偏偏愿意为她付出,也已经付出了所有。他无可取代,他只能慢慢来。他想的很清楚,他知道他应该用陪伴,很长很长时间的陪伴,来化解掉她的心防。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办法。他贸然的对她表白,一定会被拒绝,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只是,他计划的那么清楚,他却做不到。他太容易被人发现了,他太压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
现在怎么办呢?她话说的又委婉,又一点儿都不委婉。她没有明确的说她拒绝他,但是她又很干脆地说了他注定失败。现在怎么办啊?他不想放弃,他也不能放弃!可是如果让她发现自己的规劝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话,她会疏远他的,会用距离来让他死心的。现在他们的距离已经够远了,远的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追不上了,要是再远,他就真的没有信心了。
全铭冬觉得自己简直愁肠百结,他在夜天星进入犀萝界的地方默默站了几分钟之后,转身十分颓丧的回到了自己家。
“铭冬啊,你知道吗?你太傲,谁家的小姐你都看不起,什么样的姑娘你都瞧不上。你姐姐以前就说过,说你对那么多那样好的女孩不屑一顾,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女子让你吃大苦头,受大罪!她又说准了!”全疆才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失落的连口气都懒得喘的儿子,他叹道。
就他这个样子,人家天星是从来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只要稍微注意一点,人家几个月以前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连父亲也看出来了?全铭冬抬头看着叹气的父亲,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咱们全家的男人不会在任何事情上面畏怯退缩,但是这个事情,爸觉得,你还是放弃的好。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种人,你就是改掉再多,再努力想要变成她那种人,也比不过她天性如此,再加上这些年的遭遇经历。”
“二十多年前,爸还不是庆安司令,爸还在京城的时候,也去过她四岁的生日宴。你不知道那场生日宴办的有多么大,各界名流,齐聚一堂。宴会进行得并不顺利,当中起了好几次乱子,她父母不在,管家也忙的顾头不顾腚,让宴会继续下去的任务就交给了她和你姐夫。你知道吗?她那个时候只有四岁,却轻轻松松就可以镇住那样大的场子,连着好几次,安抚住了所有人。”
“那一场宴会过后,去赴宴的人九成九心里都有了数。天家的这位小姐,如果平平安安的长大的话,还不知道会长成怎样的人物!可以肯定的是,她一点儿都不会差给自己的哥哥!”
“铭冬啊,你看一看你喜欢上的女子四岁在做什么事情,你四岁又在做什么事情?你量一量你们之间的差距!你要是真不肯放弃,你……你真会受罪的啊,孩子!”
“爸……”听自己的父亲说了这么多之后,全铭冬才开口。只是叫了一声之后,他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他才憋出来几个字:“您别担心我了。”
全疆才见儿子这样说,他又是叹气,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