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基地的西面,变异兽的海洋之中,有人跟白云飞一样的开始疑惑。
夜天星远远的看了一眼基地,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通知她。说实话,她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离开兽群的准备了。但是现在,时间很快又过了六七个小时,眼见着她又勾动了近四十次的元素之力,但她却还是没有等到该来的人和该传来的消息。
不过,尽管心中疑惑,夜天星的战斗状态,却丝毫没有被影响。
远远看了看基地之后,夜天星撇开了心里面所有的不解,继续专心于战斗进阶。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大家都应该是想要瞒着她,而知道她已经知晓了一切的强薇……
管他呢!既然没有人来通知她,那她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战斗进阶好了。反正那些人抓走的是个假的,他们若是真的等得不耐烦将那孩子杀了,她也不心疼。再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这样完美的人质,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那般容易就放弃呢?不论多长时间,他们一定会等着的!让子夜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她心里面本来就一直憋气,暂时没办法做出什么有力的还击,让那些家伙心烦气躁的等一等,总还是可以的吧……
再也不想这些事情,夜天星甩了甩头,继续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变异兽上……
柳州基地里面,举着望远镜看着变异兽的海洋之中疑惑的人的男子,同样的也在不解。
人质已经被抓走这么长的时间了,那两家人怎么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跟他们以前的做事风格有点不相符啊!
只不过,盛明朗的震惊,要比不解多多了。看着夜天星一直的战斗,看着夜天星不停地勾动元素之力,看着夜天星到达五阶……看着在柳州基地西面的变异兽群当中所发生的一切,盛明朗的注意力放在墨白两家人的身上的时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秒钟罢了。
他举着望远镜,却已经不再偷偷地学习夜天星的身法,他只是在猜测着,在盼望着,夜天星在下一个十分钟,应该就可能会休息。
之前盛明朗看到夜天星在变异兽群里面七个小时都不曾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惊讶和不淡定,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开启了惊叹模式。
他嘴巴里面嘀嘀咕咕的都是一些诸如“我的天哪!”、“哇!又是一次!”、“啊!躲得漂亮!”……之类的话,他的心里面一连串的全部都是看似愚蠢的问题。
这女人的心神身体难道跟别人不是一样的材质不成?她就真的不会觉得累吗?她已经是五阶了,她已经在变异兽群里面战斗了超过十四个小时,她永远保持着十分钟一次的勾动元素之力的速度……能够勾动元素之力,她就必须要被逼迫到自己的极限……这女人为什么可以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极限?到底有什么方法?他要去拜师!如果可能的话,她能不能教教他?
夜天星在兽群里面打得兴奋,盛明朗在基地里面看得高兴,白云飞在原柳州市里等得厌烦。不仅没有办法照着原定的计划做事,而且还得在这里忍受墨栀那无休止的质问和咒骂,这样,他当然会心烦了。
又用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跟躺在他旁边的婴孩说了几句毛骨悚然的话之后,白云飞从沙发上起身,交代墨家的那“四大地鼠”看好这个孩子。细心交代过之后,白云飞也学了关姝,跑去打变异兽了。
他这些年一直被未来的岳父逼着做着做那,一刻也不得空闲,整个人都已经快被训练成了一部只知道做事的完美的机器。更恐怖的是,他已经适应了。
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这个真理早就被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刻在了他大脑中的运转系统上。所以,在等着夜天星来之前的这么多的空闲的时间里,他应该找点事情做。
不准备浪费时间让自己无耻的白云飞临走之前,看了看那“四大地鼠”,觉得以后这个组合要改名字了,他们估计会变成“三大地鼠”了。
被派走的人迟迟的不回来,他虽然疑惑,但心里也多少有一点心理准备。那个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墨家人,死了就死了,若换了以前,他根本一点儿都不在乎,其实现在他也同样不在乎,但是现在……若是这在盛家老四口中的“四大地鼠”里面真的有一个出了事,而且还是在被他管着的时候出了事,那他倒还真的需要想一个借口好交代。
毕竟,现在他们两家,是合作的关系。既然要合作,就要先友好和谐,人家的人在他手底下出了问题,他至少应该去道个歉的。
白云飞对自己的嘴皮子倒还是蛮满意的,两个借口应该还能说得出来,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道歉的事情。他现在就是好奇,好奇一个问题的答案……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死在起了个花朵一样的名字的小女生手里,还是死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来的大女人刀下……
若是前者,那他就只能再叹一声天星训练场的人才济济。若是后者……
啧!白云飞犯难的咂了咂嘴。
若是后者,若那女人当真的是绝情,那该怎么办呢?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抓的人质,如果只有给那女人留下一个心理阴影的作用,那不是费心费力吗?
要不然……如果那女人不来的话,他就顺便把这几个人……
看过了“四大地鼠”,白云飞又将眼光放在了唐隐的身上。只是最后,他还是暗自摇了摇头,不决定这么做。
贸然地改变计划终归是不好,他之前的顾虑也是一个问题,再有,这男人估计也没那么容易就受制于人……
叹着气,白云飞走开了,心里面又做好了另外一个心理准备——夜天星知道一切,但是她就是不来。她宁愿眼睁睁的看着唐子夜去死,也不会让自己踏入险境。
其实这个心理准备,白云飞在这整个计划开始之前,就已经偷偷地做了。那个女人,经历过了那么多,现在又站在那样的位置,理智和清醒,是她肯定会拥有的。一开始,他就不觉得这个计划会成功,但是墨家的那些人却信誓旦旦的说,夜天星绝对会顺着他们设计的路线走。
他们说夜天星如果不是这个样子,那她吸引不到墨焰。有的人会被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有的人却是会被跟自己相同的人吸引,墨焰属于后者。
墨焰就是一个不能有弱点,一有弱点,就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那个弱点而死的人。就不说以前的种种小事大事,单单看他为了夜天星所做的一切,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能吸引到他的女子,八成也就是他那样。所以找一个跟那女人有关联的人质来威胁她做事的方法,虽然无耻了一点,但是肯定是百用百灵。
只是,墨家人很笃定,他们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但白云飞却总是没有办法跟他们一起肯定起来。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墨家人这一次是不对的。
夜天星若是真的不知道唐子夜在他的手里就算了,可是当真完全不知道……那怎么可能呢?他也不相信这个,跟不相信墨家人的说法一样的不相信夜天星什么都不知道。
她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来……
白云飞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额头,突然打定主意的迅速的离开了这一小片空地。
不行!他必须要把之前被他派走的那个墨家人的下场搞清楚!必须要把夜天星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搞清楚!否则的话,虽然也没有什么,但是他要猜测到自己大脑抽筋!
除此之外,搞清楚这个之后,他也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如果夜天星真的不会来,那他也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他还有他的很多事情要做呢!
自小跟那么多的人竞争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一直到现在,他虽然已经竞争掉了那么多,但是到底还是有近二十个呢!这近二十个对手,个个都难对付啊!
他虽然已经是定好了的白紫玉未来的丈夫,但是只是定下又有什么用?凭着未来岳父对他的女儿的宠爱,就是他真的跟白紫玉结婚了,只要有一天白紫玉不愿意了,那么他还是会眨眼间就被踢开的。他必须要让自己的位置更加稳固,必须要让自己的筹码更多一点,必须要让自己在白家的位置更高一点,必须要……让自己的未来更加的有保证!
所以,他忙得要死呢!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还不值得让他白白浪费时间!如果夜天星真的不来,如果夜天星再不来……那他就对那个孩子动手了!
虽然那孩子不能起到他真正的,最大的作用,但是能够给夜天星留下一个心理阴影,能够让她痛苦,这也算是不小的作用,不是吗?
果然事情就是要换个角度想,这样一想,白云飞立刻不再觉得费心费力了。
离开了那一片小空地,白云飞往柳州基地的方向奔去。在路上,看到了关姝,他也不做停留,飞快地掠过关姝战斗的小型兽群,看那势头,是要直往市外而去。
关姝从兽群里面跳出来,看着打搅到了她战斗的白云飞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她皱了皱眉毛。
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怎么离开了?他不管子夜了吗?他就不怕趁着他离开,他们会把子夜救走吗?
关姝心里重重疑团,也没有心思再跟变异兽战斗了。往白云飞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之后,关姝开始在这座死城里面跑来跑去。
搅乱了好几群变异兽之后,关姝终于是甩掉了之前她战斗的兽群,往市中心附近的已经倒塌的连华物流大厦跑去。
“怎么了?”回到那一片空地上,关姝的眼睛四面转着看了看,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看见的孩子。看着因为孩子不见而彻底的崩溃的墨栀,她问跟几个小时之前比起来,连脚底下站着的地方都没有挪过的唐隐是怎么回事。
“他们带着生命空间。”刚刚孩子就是在他的眼前凭空消失的。
眼睛一直盯着孩子刚才凭空消失的地方的唐隐叹了一口气,低下了一直看着什么东西的眼睛,轻声地回答着关姝的问题。
将近十个小时,他以为他已经看够了自己的孩子,他以为他已经将自己的孩子的所有样子都已经记下来了,他若真的出事,那他的遗憾也会少一点。但是现在,孩子一不见,他却又立刻想要再看他……
唐隐又是叹气,叹完气之后,他跟关姝之前一样,转身离开。
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的关姝知道自己是没可能趁着这一点空子将那孩子救下来之后,她看了眼墨栀和那被墨栀纠缠着的紫色植物生命,同样心底暗叹着气,跟着唐隐,再一次的离开。
那个不男不女,白糟蹋了那样飘逸的一个好名字的人,他离开应该是下属不顶用,所以他要自己亲自出马去给夜天星通报消息了。
强薇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啊?如果夜天星真的知道了,那么她是肯定会来的,来了之后……
她留在这座死城里不走的原因,就是想要在最后关头试图阻止夜天星做傻事。她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为了阻止夜天星,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的确,子夜很可爱,很无辜,很可怜,很不应该死,但是她才是真正不能死的人。
就不说别的种种原因,单单于她而言,子夜最多最多就只是一个让她心疼,让她喜欢的孩子。他在她生命里占的比重太小了,尤其是与夜天星比起来。
那女人是她自从能够保留地住记忆的时候,就在她人生里面的人。说是朋友,其实早就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她们是真正的亲人,没有人会比她们更亲,相处起来更从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