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做了手术之后病情稳定很多,所谓病来如山倒,一病顿悟世界万事,她也看开了,心情不急不躁,加上李烈李知没日没夜的照顾,身体调理得比没住院之前还要好,一段时间后这老太太便出院了。
万幸。
李烈李知同时叹道,他们顿时宽容了奶奶时不时求仙问佛的顽固。
人究竟太脆弱,神佛不救急但救心。
眼看高考也近在眼前,李烈这段时间耽误了不少,几场考试都没考,再聪明也抵不住别人天天用笔死磕的闻鸡起舞、挑灯夜战,他顿时从校位第二滑到校位十几名,周焱跟他前村跌后脚,排名一起下滑,硬是万年排在他前面一名。
引得老徐找他谈了好几次话,各科老师急得头皮都抓没了,使尽“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苦口婆心,周焱可是一中文科最好的苗子,不说北大清华,至少得是一个985吧,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周焱用“下次我一定考好”的凌云壮志随便糊弄老师,但老师好糊弄,他妈可是一道难关,当初同意他选文就是指望着他好好学考个好大学,没想到在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掉了几十名,程芳天天在周焱耳边叨,神叨个不停,周焱默不作声,忍着。
无论考多少名,他只想和李烈挨在一起,考一样的分数,考一样的大学,学一样的专业。
生生世世,至死方休。
周焱和李烈在一起之后,虽然表面上也不再那么封闭,也能和班里的人说东道西,不那么畏惧别人,但其骨子里的偏执因为喜欢李烈越来越膨胀,一旦控制不好,很容易剑走偏锋。
少年时代的他偏执地以为爱情是一切,李烈是他的全部,他给他带来的不仅是欢乐,亦是温暖。
但李烈这个温暖的二货天天公然缺课,座位上不见半个人影。周焱问吴胖,吴胖推说不知道,他把手机带学校来一下课就给李烈打电话,那货竟然不接他电话,周焱魂不守舍,想他是不是又到那个地方去了。
这天周焱翘掉晚自习翻墙跑出学校,模糊地记得怎么去极乐世界,上次他着急找李烈,吴胖带着他,所以路线没怎么在意。
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天有些黑,外面倒是寂静,三三两两的黄毛站街女招摇而过。
他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别说极乐世界了,他连KTV都没去过,上次血气方刚,不管不顾,这次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心里有些发毛。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两个黄毛凶神恶煞地挡在他面前,这里治安向来不好,拦路抢劫是常事,就看谁会抢,一看衣着,二看脸,谁穿得像抢匪长得像土匪谁就占山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