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满是浓郁的草药味,林天目光一扫,一眼就看见搁放在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撤下的纱布。
想来是那药过于猛烈,安安这副身子骨又喜欢强撑,这才逼发了旧伤。
“没什么。”林天站在床前稍远一点的地方,爱丽丝走上前去,静静的站在安安的身旁。
“我已经研究出了办法,可以改变你现在的状况。”
林天轻声把自己所想到的办法一一说出,安安面露喜色,却又很快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一身的法力我并非放不下,只不过,圣果就要熟了,鸟鸣涧若是没有我坐镇,只怕会出意外。”
“不是有小白吗?”爱丽丝悠悠说了句。
“正是因为有她,我才放心不下。”安安叹了一口气,心思沉重。
“圣树由我百鸟一族把守快有千年。圣果百年一结,但现在你也看见了,圣果只剩下了一颗。百年前,圣树还有三颗圣果,小白在大青山中与外人相识,并与那人相恋。我知晓那人在外已有家室,劝说她放下感情。那人本就是打的圣果的主意,欺骗小白的感情。小白后悔莫及,前去追回的时候被打伤,是我用血珠救回了她。”
“这么多年,我觉得她心里多半是怨恨我的。”安安伤心道。
“为何怨恨你,你本来就是为了她好。”爱丽丝在一旁冷漠道。
“小白那时已有身孕,但她自己本就虚弱至极,根本不能怀孕,我擅自作主,没有留下她的孩子。”
一时之间,爱丽丝和林天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自从进了鸟鸣涧,和小白接触,倒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林天思考了一阵,想了一个办法,他走上前去,对爱丽丝和安安说了一会,两人想了想,终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抓紧时间,开始治疗吧!”林天沉声道。
爱丽丝扶着安安走到里面的房间坐下,这是一处禁闭室,平日里就是用来打坐休息的。
林天咬破食指顺着墙角一笔一画的画了起来。洗髓筑基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事,何况安安还要先放去全身的法力,凶险至极。
等林天从墙角画到中心处时,整个禁闭室里都布满了血腥味。
“你要一直用自己的血画?”爱丽丝有些看不下去,上前问道。
林天头也不抬,沉声道:“没有什么材料能比赤阳真血更好了。”
赤阳真血是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用赤阳真血画出来的阵功力才能发挥最大的。
等林天画完,爱丽丝紧随其后,行至阵的中心处双手合十,周身寒气滚滚而出,她闭上眼,轻飞于半空中,双手再次散开,虚空用力一画,无数的冰曼陀罗便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四周的墙壁从墙根开始,一句向上,冰得严严实实。
林天顺手抓住了一朵冰曼陀罗,精致的花纹栩栩如生。他想起在医院喷泉处那朵曼陀罗,神思有些飘远了。
以赤阳真血为阵,极寒之气辅助吗,这个阵已经具备最完善的功力,万事俱备,只劝东风。
林天将安安扶至阵中,扭头看向爱丽丝,笑了笑,目光坚定道:“多加小心。”
爱丽丝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林天从怀里掏出五灵石,从第一层开始,一层一层的施加功法,先开始疼痛还算轻微,勉强可以忍受,可到了后面,第四层第五层时,安安已经忍受不住,咬紧嘴唇努力克制。
林天的五灵石入骨三分,并且不断深钻,天灵盖上共插了三枚针,随着林天的运功,五灵石不断深入,隐隐还有血渗出来。安安现在如同一只刺猬,浑身上下都是刺。
“要开始疏散你的法力了,疼痛难忍,你准备好了吗?”林天已经将体内的赤阳真气完全凝于掌上,只要安安一句话下,他便可立马动手。
安安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颤抖着身子,咬牙道:“好。”
林天盘腿坐下,双手将真气缓缓将真气推进安安的体内。
他手一抽,一百零八根五灵石从安安体内飞速抽出,在空中一阵盘旋。林天看准时机,用力一送,五灵石擦风破势,稳稳刺入骨中。
“啊!!!”
安安痛得仰起头,眼泪和汗水混在一块。她的法力顺着林天五灵石缓缓往外泄,周围被金色的光泽所包裹。
等到光泽暗淡了,林天再次抽出五灵石,凝神运转了一阵,再次刺入,安安浑身如同筋挛一般,剧烈抽搐起来。
林天连忙起身,走向墙角,双手凝了一个巨大的法术光团将自己包裹在其中。因为,最危险的时候快要来了。
源源不断的光团从安安的身体渗出,往墙上撞去。极寒之气的分化能力强大,光团在墙上弹了好一阵,终于安分了下来。
林天先前画的阵忽然金光大作,熊熊的火焰从阵中腾起,将安安包裹在其中。
安安被这烈火焚烧,哀嚎惨叫,墙壁上的极寒之气又在不断的往外渗,这一冷一热的包裹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林天根本不敢闭眼,他紧张的盯着烈火中的安安,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出了自己不可控制的事情。
静闭室的煎熬还在继续,这边爱丽丝乘着黑夜,已经飞身跃到了圣树下。
圣果将熟,小白布置了很多人前来把守,可谓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圣果偏生又长在最顶端,浑身散发的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如同一个小太阳一样。
爱丽丝在圣树底下打量了一阵,目光放在了瞭望台上的小白身上。
她周身已经融入了黑夜之中,清冷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瞭望台上的小白。耐心等待了一阵,一个侍女走上了瞭望台,附身对小白说了句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瞭望台。
爱丽丝趁她离开,连忙爬下树,摇身一变,变成了小白的模样,风姿卓越的走上瞭望台。
“大祭司。”守卫恭谨的问候了一声。
爱丽丝咳嗽了两声,故作威严道:“你们值守了这么久都累了,下去吃点东西,这里我来把守。”
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有不解,但还是慢慢走下了瞭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