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子阳镇的山脚下待了小半月,依旧没有丝毫线索。倒是和铁匠拉近了关系,虽然多方话并不多。
日子还算舒坦,如果没有陈富贵的骚扰的话。
这自从上次林天搅了他的好事,他便怀恨在心,三天两头找林天麻烦。
河对岸的馆主过河时丢了灵,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大部分权利都落到的陈富贵身上,陈富贵没少走关系,对下一届村长势在必得。
陈富贵家离林天家里并不远,若是丽娘要去陈富贵家里,还得路过林天家。
林天正在地里忙活,见丽娘路过,开口问道:“去哪?”
丽娘扬了扬手里的纸,回答道:“去找富贵叔盖章。”
林天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暗沉了下来。从前他爹没出事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到他家来盖章的。
丽娘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林天却放下了手里的农具,从地里走出来,高声道:“等会,我陪你去。”
丽娘担心他去了控制不住情绪,推辞道:“没关系,不就是盖个章,我自己能行。”
林天在石板上洗了个手,平静道:“陈富贵那家伙不老实得很,我陪你去安全些。”
见林天执意要陪着去,丽娘也没有再拒绝。站着等他洗了手,两人便一块上了路。自从葡萄庄园的事情,林天和丽娘的关系变得亲近了很多。
就是比朋友亲近点,但还没到达恋人那个程度。
上午的时候天还晴空万里,烈日当头,晒得不行,邻近黄昏,这天气却凉爽了起来,吹着脸上的风都是凉快。
“你最近在忙活什么呢?”丽娘找了个话题。
“还能忙活啥,还不是在种菜。”林天平静道。
“你的技术那么厉害,难道还担心自己的菜卖不出去?”丽娘笑道。
“再说吧,谁知道呢。”林天懒懒的回答了一句。
他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陈富贵,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林天并不是想要开脱什么,错了就是错了,父亲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他心里怨恨陈富贵,也是站在了感性的角度。
丽娘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也没再说话。两人从晒地里穿过去,刚走进陈富贵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争吵声。
“怎么了?”丽娘疑惑道。
“进去看看。”林天面色一沉,大步跨进门口。
刚一进屋里,就问道了一股浓烈的鱼腥味,这味道里还夹杂着一股酸味。
大厅里没有看见人,这声音似乎是从后院传来的。
林天和丽娘对视了一眼,两人便跨进后院的门槛,走了出来。
刚一出去,就看见后院的墙上有一个小门,门开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裤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
“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坑我!”男人似乎在大声争吵,身子因为激动的情绪而颤动着。
林天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是周翔。
林天走到门口,假装咳嗽了两声,门后争吵的两人停了下来,不约而同扭头看向他们。
林天这才看见,站在周翔对画的陈富贵。
“怎么了这是?”丽娘笑着问道。
周翔一脸怒气没有说话,林天推门走出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幸好他这步子迈得小,要是再迈大一点,估计能一脚迈进这鱼塘里。
陈富贵居然在自己家后院挖了一个鱼塘,之前在屋里闻到的那股鱼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周翔和陈富贵就站在鱼塘中间的堤坝上,两个人因为剧烈争吵,脸都是涨红的。
“我说周翔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你从我这里提走鱼苗的时候可都是活蹦乱跳的,你自己把它养死了,就来怪我,这可说不过去,再说了,我陈富贵怎么可能是这种人!”陈富贵一脸委屈道。
林天把周翔拉到一旁,轻声询问,周翔黑着脸,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之前林天在周翔家里看到的鱼苗,都是周翔从陈富贵这里买的。周翔第一次开渔场,没有经验,想着陈富贵有经验,就到他这里来学习技术。
陈富贵打着保票,卖给周翔一批鱼苗,周翔拿回家根本就养不活,后来专门去镇上找了养鱼的过来看,陈富贵卖给周翔的,居然都是快死的鱼。
养鱼本就讲究温度和光线一类,陈富贵家的渔场里的水流动性差,鱼都病了,他多半是估计着养不活了,就全部低价卖给周翔了。
虽然是低价,但也不便宜,周翔花了一万五把这些鱼苗买回来,现在赔的血本无归!
“他妈的,这个畜生!”林天低声咒骂了一句。
“富贵叔,我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盖章,麻烦你一下。丽娘笑着道。
陈富贵早就想遛,见状立马接了文件,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林天这才想起,陈富贵是被苗小花家的狗咬了的。
“不行!我非要把这钱要回来,这家伙就欺负熟人!”周翔咬牙切齿道。
说完,他狠狠的啐了一口痰,撸起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陈富贵刚给丽娘盖完章,脸上还笑眯眯的,打着官腔让丽娘以后也多介绍这些人让他认识认识。
丽娘敷衍的笑了笑,收下文件。周翔一脚踹开后院的门,走了进去。
巨大的撞门声把屋里的两人都吓了一天,陈富贵看周翔怒气冲冲的,知道架势不对,快速从办公桌里出来,就想往外跑。
奈何他被狗咬了腿,根本走不快,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周翔揪住了衣服。
“你说!你到底还不还钱!”周翔黑着脸,大声道。
陈富贵有些心虚,目光躲闪,但仍旧硬着嘴,就是不承认。
“周翔兄弟,你可别冲动呀,打人是犯法的,我真的没有坑你呀,我给你的鱼苗都是过的,好的哇,你看我家的鱼塘里,鱼都不长得好好的吗!”
“是不是好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林天站在一旁,抱着双臂,冷笑道。
陈富贵一听,脸上充满了讥的笑容。